他站起来,盯着林子砚道:“跟我回北祁,我可保林修远不死。”
林子砚掌心冒汗,“我为何要信你?”
“你大可不信,”蓟无酌冷哼道,“看林修远能不能熬到明日。”
林子砚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蓟无酌一字一顿道,“若无解药,林修远今晚必死无疑。”
林子砚脸都白了,喃喃道:“不会的……”
“不信我们便赌一赌,”蓟无酌继续道,“你大可去报官,去找人来抓我,看是我先熬不住,还是,林修远先死。”
林子砚险些站不住。他怎能拿他爹的命去赌,若他爹有什么闪失,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林子砚拽得指节发白,“只要我爹没事,我……我可以去北祁。”
蓟无酌满意地点点头,往亭外的马车走去,“那走吧。”
“等等,”林子砚道,“先救我爹。”
蓟无酌:“自会有人去救他的。”
林子砚站在原地没动,“我爹没醒,我便不走。”
蓟无酌轻声笑了,“你以为你有得选吗?你多耗一分,他便毒深一分,我等得起,那老东西可等不起。”
林子砚:“你……”
“放心吧,”蓟无酌道,“我不屑骗你,再说,还要留着那老东西的命栓着你呢,没那么容易让他死。”
林子砚紧紧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良久,他还是抬脚朝马车走去。
赵府柴房内,江屿行蹲在宁末跟前,沉着脸问:“是不是你下的毒?”
宁末眨眨眼,“什么毒?”
“你就别装了,”一旁的赵奉道,“那天就你偷偷进了林府,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哦,宁末想,看来是林修远那老头毒发了。
他又眨眨眼,说:“我饿了,要吃鸡腿。”
“鸡你个头!”赵奉骂骂咧咧道,“你再不把解药交出来,我……”
“让他吃,”江屿行开口道,语气却有些瘆人,“吃饱了,好上路。”
宁末眼皮跳了跳,“你可想好了,我要是上路了,可就没人救林修远了。”
江屿行不为所动,“宫里的御医一会儿就到了,自会研制出解药。”
宁末忽然伸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说:“你确定,他们能在天黑前制出解药?”
江屿行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就是……”宁末悠悠道,“若林修远未能在天黑前服下解药,就死定了。”
潜入林府那一晚,他在林修远书房的油灯里撒了药。这药无色无味,却可随油灯燃烧而侵入肺腑。少量则无碍,可一旦吸入过多而致毒发,便熬不过一日。
而林修远时常挑灯夜读,不过短短几日,便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