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我差点死了。”
热酒皱了皱眉,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她依旧隐约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什么……”冷思君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难以置信,“你是我的姐姐啊,他……他为什么要杀你?我父亲他……他……他怎么可能……”
“思君。”热酒打断了她,“这其中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但请你莫要再问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到此就结束吧。”
“若你以后要来寻仇,尽管冲我来,若你能杀了我,我定不会让我的……”热酒说着顿了顿,“我定不会让知樾再去找你。”
“冷州羽做过的桩桩件件,我想你心里多少也有数,你该要独立起来了,你该有自己的判断。”热酒一脸严肃,苏晖在一旁看着,微微勾了勾唇角。
冷思君呆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泪水忽然就下来了,她微微张开双臂,像是在寻求一个拥抱,却又不敢向前,只是一边抽泣,一边期冀地盯着热酒。热酒叹了口气,凑上前抱住她,那一瞬间,泪水就像是决了堤一样涌了出来。
冷思君哭的浑身颤抖,她当然知道冷州羽做了多少错事,她也明白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即使用他的命,也偿还不清。
可是她的父亲死了,她就好像一夜之间没了所有的依靠,她不懂人情世故,她也不会经营权谋。她是罪人的女儿,冷家再无她的容身之所,她再也无枝可依。
直到片刻前雪崩的时候,即使情况如此危急,即使她片刻前还不自量力的要杀了她,即使她任性的说要一起死掉。
当她表露出畏惧,绝望,后悔莫及的时候,热酒依旧救了她,紧紧的拽着她,直到最后,千钧一发,都没有放手。
没有被人放弃的感觉真好。
冷思君这么想着,“对不起。”她将头埋在热酒的胸口,闷声道。
她觉得自己应当说一声对不起,为自己父亲曾经给她下的蛊毒,也为方才自己那不成熟的行为。
热酒沉默了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嗯”。
顾长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苏晖的身边,凑到他耳朵边上指着冷思君小声道:“诶,没想到冷州羽那样的人养出来的女儿还有点可爱。”
苏晖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还是酒酒更可爱一些。”
“噫……”顾长清有些嫌弃的看了苏晖一眼,“你怕不是对可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哟,她瞪我一眼我半条命都能被她吓没了……”
顾长清还没说话,边见苏晖微微低下头,凑到顾长清的耳边,低声道:“她听得见。”
顾长清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把突然停住,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两个巴掌大小的饼,嘴巴一张一合,有些僵硬的道:“我……我是说,我还有两个饼,要不你和酒酒一人一个?”
苏晖转头看着热酒,她正低头专心致志的在帮冷思君擦眼泪,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惯有的温和的笑来。
“都给酒酒吧。”他说。
“哦……哦哦,那,那你去给……”顾长清眼巴巴的望着苏晖,将那饼递到苏晖面前,苏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过饼走过去给了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