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什么?”热酒见他对着那张小纸条发愣,不禁问道。
“二姐说,驻扎在去柳关外不远处的雁北军退了。”苏晖道。
“为什么?”热酒皱了皱眉头,如今还不到冬季,琼州城又方经历过天灾元气大伤,恢复需要时间,朝廷增派人手守卫琼州,即便如此,依旧是粮少人多。
所有人都在警惕雁北趁虚而入,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了撤退。
苏晖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他们撤兵对我们来说应当是件好事,可……”
苏晖没有说下去,他知道热酒已经听得明白,如果一个人放弃了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那一定是因为他有其他对他更有价值的事情要做。
会是什么事呢?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知樾鸟揽着小酒趴在窗台上睡着了,他二人都在窗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没有丝毫头绪。
“咚咚咚”三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将两人从沉思中唤醒过来,苏晖问了声,门外传来小画童恭敬的声音,说有一位孙公子求见楼主。
“孙公子?哪个孙公子?”苏晖问道。
“就是青州孙家的那位孙息孙公子。”画童道。
苏晖愣了愣,而后轻轻一笑,平日里息公子息公子的叫习惯了,一时间提到孙公子,倒没有反应过来是指孙息。
“进来吧。”他向屋外道。
房门应声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息之。
自那日孙家出事后,息之便一直留在家中打理琐事,听闻琼州水患,他便与苏晖休书一封,带了自家的物资来帮忙,却遇大雨拦路,今日方至琼州。
只见他身着一身素色锦衣,袖口与领口的牡丹依旧精致,颜色却比从前淡了许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束发用的白玉发冠似乎已经是许久以前珉都里流行的款式。
热酒依旧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着他脱了长靴整齐摆好,而后踏上台阶,慢慢向这边走过来。方才一月多不见,热酒却只觉得他周身气质大变,少了些年少轻狂,多了丝稳重。
直到他走到近前,躬身作揖,热酒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没有带刀。
“息公子来我这里可从不敲门。”苏晖挑眉玩笑道。
息之愣了愣,而后有些无奈的低笑了声,摇了摇头道:“近日里事多,实在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辛苦你赶这一趟特地来看我,实在是不用这么客气。”苏晖着,席地就坐在了窗户边上,挥了挥手招呼息之也一同坐下。
“嚯,大哥来看妹夫,怎么能叫辛苦呢。”息之没有与他客气,只是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尽其所能没有弄皱地上刚铺好的宣纸。
“不愧是做生意的,占便宜的功夫真是一流。”苏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