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琼州守军副统帅,女将程念白。
“程副统领。”苏晖回礼,“如今情况如何?”
“叫副统领太生分了,叫我念白就行。”程念白道,“我们本欲组织成年男子一同挖沟引水,却没想到百姓如此抗拒,我们只能尽力不伤到人,但坐以待毙非长久之计,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苏晖站在高台上向下望,人们都挤在一起,热酒个头本来就小,一时间也找不到她在哪里,十几个中年男子冲得最前。
“杀了这狗官,给我们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与江楼与官兵勾结,贪我们的救命钱,你们还我乡亲们命来!”
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更有甚者为了往前挤,竟直接推倒了身边的人,踩着他们的身体也要爬上这台子。
“各位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请听我说一两句吧!就一两句!”
白自安冲着台下喊的撕心裂肺,可雨声杂着人声,他的声音一出来便被淹没。
“我们没有贪了大家的钱粮,朝廷拨下来的还没有到,一到就会立刻分发给大家!”
在场除了他身边的苏晖与程念白,似乎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乡亲们!挖沟引水才是最好的治理办法!只有这么做了,我们才可以永,决,后,患!乡亲们,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相信我啊!”
白自安自顾自的喊着,余光瞥到站在另一边的两人身上,苏晖面无表情的望着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程念白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却像是在看傻子。
白自安被她瞧地有些心虚,可他也的确除了喊话不知该做些什么了,又见到苏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头在程念白耳边说了些什么,白自安顿时心里头生出些醋意来,却又只能暗自恨自己无用。
程念白聚精会神地听完苏晖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台下,而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苏晖还是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热酒的身影,可依旧没有一点头绪。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才看见那白自安依旧在努力的呐喊着。
他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可依旧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些闹事的人平息愤怒,情不自禁的就越站越前,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几乎要挪到那高台的边缘了。
忽然,人群中有一人高喊着“狗官,纳命来!”,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官兵,举了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大刀,直接就向白自安劈过来。
苏晖眼疾手快,两步上前一把将白自安拉了回来,可那刀还没碰到台子边缘,举刀人忽然双目圆瞪,身体僵住一动不动,哄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不由自主的退开。
苏晖这才看清,从那人的后心出,捅出来一把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