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这就是我喜欢的姑娘,她叫热酒。”
热酒正注视着苏晖,对方忽然抬眼看过来,她半点准备也无。四目相对,热酒忽然觉得头脑发热,耳边是那人惯有地温柔的声音,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连在一起却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口,她忽然收回一直还覆在苏晖手上的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
她直觉自己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要怎样回应,鼻头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你曾说,若要与你交心,须得先将自己交代清楚。可我的事情,无关你的部分太沉重,也太无聊,我思量许久,亦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晖苦笑了笑,抬起手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不如就你来问吧。”他轻声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只要你问,我必不骗你。”
热酒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一会儿,红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问:
“你明明知道星野的事情,也能救他和妹妹,为什么不早些救人,也好排除这个隐患?”
苏晖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轻松一笑,却不着急问答,而是反问她:“星野来找你了?”
“嗯。”热酒点点头。
“其实星野此人在我这里从来都算不上隐患。”苏晖抬手柔柔她的脑袋,“为了这事儿少睡了一会儿真的不值得。”
“什么意思?”热酒问。
“当年你中毒前,就察觉到此人有异,我留他在身边,他监视我,实际上我也在监视他,他的一言一行我都了如指掌,所以算不得隐患。”
“但他本人的心思却捉摸不透,小姑娘亲手做的手链里头都会藏有致命的孤独,何况星野。”
“我的确可以救他和他的妹妹,那天实际上他所传的消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但他若没有给冷州羽传递假消息,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和他的妹妹。”
斩草除根。
苏晖没有说出那四个字,抬头却见热酒只望着他,一语不发,神色略有些复杂,也琢磨不透是什么情绪,叹了口气,继续道:
“酒酒,我自幼随军出征,手上沾了太多无辜人的血,有敌人,也有朋友。他们其中有许多人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听命于人,可我依旧杀了他们。”
“所以我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言及此处,他才见热酒眨了眨眼睛,接了他的话道:“你说的不对,他们并不无辜。”
“没有人是完完全全干净的,你之所以下严令所有人不允许透露半字梁将军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主将阵前决策失误并非是功而是大过;你手刃的那些敌人,又有谁的手是完全干净的。”
“有的是因果报应,有的是父债子偿,人死债清,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苏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有些出神,半响,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点了点头道:“是,你说的对。”
“那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热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