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已经快到年节,李温棋和李五哥这一病倒,家里大小事务少不得要分担给其他人。
李六哥把帐一笔一笔都给他们俩记了下来,等他们好了必定要清算。
大雪下了两日,到今日晌午才停。
李温棋喝过药在榻上眯着,又黏糊着叶满陪他。叶满便拿了个绣绷子坐在一旁绣花,圆滚滚的猫儿跃上软榻,在李温棋的被角上惬意地打哈欠。
小圆把换好的攒盒端进来,看见合目的李温棋,近前低声跟叶满道:“叶夫人来了,在小偏厅里坐着呢。”
叶满手上的针顿了一下,似乎记忆里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她看了下正睡得熟的李温棋,帮他掖了下被角,起身悄悄跟小圆出去了。
偏厅里只有叶夫人一人,大包小包倒是带了不少,一见叶满便满脸堆笑,显得和蔼可亲:“早先听说你们小两口出去游玩了,这一路可顺利?前儿你哥哥说看见你们回来了,我还道他喝醉了酒眼花。今日趁着年节送些陈酿过来,方才知道。”
面对叶夫人的热络,叶满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虽不似以往低眉顺眼,到底也不亲近,不知道说什么。
“劳母亲挂心。”叶满邀了叶夫人入座,也没有主动询问家中长短。
倒是叶夫人一个人也滔滔不绝的,四下里瞄了一眼,问道:“姑爷不在?”
“他这几日染了风寒,还在睡着。”
“可是回来的路上吹着了?这大冬天的可得注意,眼看要过年了,更该警醒些。”
叶满一味点头,神色淡淡。
她本就不多话,在叶家人面前更是如此。叶夫人的声音中途一停,气氛便有些不尴不尬起来。
门口响起李温棋的声音:“夫人什么时候来的,是我招待不周了。”
李温棋于叶满,就像一束光照在颓靡的小花苗上,一瞬就活灵活现了。
只是他人在病中,再怎么身体好也难免显露一丝病态,看着不似平日精神。
叶满匆忙起身过去,拢了拢他的衣襟,“怎么起来了,化雪天正是冷,仔细又着了风。”
李温棋笑了笑抓住她的手,心想他若不来,这颗小白菜指不定如何受委屈呢。
叶夫人见着李温棋,显然比对叶满还热络些,说道:“这不年节了,家里也忙,满儿他爹脚都不沾地。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看看你们,家里啊也没什么稀罕的,只有这酒拿得出手,是十五年的陈酿。”
叶夫人拍拍桌上的坛子,很是骄傲。
李温棋客气道:“夫人费心。”
叶夫人也算是酒坊的二把手,外人都会称她一声夫人,她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李温棋这叫法有什么不妥,再者也是从未把自己当成叶满的亲娘,便没有这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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