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州这会儿已经是大雪了,其他地方约摸还差点儿。”
有段日子没感受到出生之地的风景,叶满也有一种阔别之久的想念,向往起百州城大雪茫茫的时候。
过了沥水河,距百州已经没有多少路程,未免再下雪阻碍行程,李温棋让明平停在周边的城镇上添了少许补给,没有住店歇息。
赶进城时,暮色也已浸染在屋檐,高低错落的灯火微微闪烁,在冬夜中平添声色。
街边的热茶铺糕饼店生意正浓,尚有行人往来。
李温棋让明平停了车,在附近买了些刚出锅的糯米糕,折身欲回的时候看见前头恍恍惚惚的身影,拧了下眉又不是很确定,“宗儿?”
前头的身影似是听到有人喊,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果不其然是李三哥的儿子李宗。
李宗也没想到在此处碰到人,近前喊了一声“七叔”。
李温棋看他裘衣下摆上已经沾了不少雪,脸色凉成了白惨惨一张,都不知道在外面晃荡了多久,“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李宗动了动发僵的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李温棋见状,暂且没有多问,“先上去暖暖,一道回去。”
说到回去,李宗抿了下嘴唇,看起来有些抗拒。
李温棋笑道:“便是不想回去,也找处遮风避雪的地方再说,这么站在街上,让我跟你挨冻不成?”
李宗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才不再抗拒。
叶满随明平进到附近的茶铺,看见冻得嘴唇发抖的李宗,忙把手上的暖炉递了过去,无声询问李温棋发生何事,李温棋也只是暂且摇头表示不知。
明平去将马车拴在茶铺一侧,一伙人暂坐喝茶。
李温棋等得李宗缓过劲儿来,才问道:“说说吧,大冬夜里跑出来,是想离家出走?”
也不知道这里哪个字眼令李宗委屈起来,他抿嘴小声嘀咕:“反正我爹也不想我待着……”
李温棋听了却不解其意,心想他三哥平时疼得跟眼珠子一样,便是亲父子也难以企及,只是少言寡语不善表达罢了,这也不知又生了什么误会。
深谙自己三哥的性情,李温棋才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便耐心询问起来。
他平素与家中的小辈都交好,如同知心大哥哥一般,李宗在他面前也稍微放得开些,将自己心中堵着的事情讲了出来。
李温棋听罢,问道:“安德侯府是想让你回去袭爵?”
李宗当即就皱眉,“谁要回去袭那劳什子的爵!”
李温棋笑道:“这不就得了,你自己不愿意,谁还能捆着你去?”
“可我爹……我听见他跟我娘说了,想让我回去……”李宗说到此处,眼神也变得落寞。
李温棋一巴掌罩在他头顶,用力揉了几下,道:“你爹的性情你还不清楚?三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响屁。他是怕阻了你的前程,安德侯府现在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毕竟受过皇恩荫庇,你若袭爵,于将来也是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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