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还不想因为一个同姓有所猜测,如今却不得不朝着这方面想。
方文以前的字迹自成风格,就是与他也只是相似并非分毫不差。且寻常写信,又岂会刻意模仿,再者方文十来年前也在百州,后来不知因何事才离开,想来这中间也有些隐情。
而方文似乎对百州城以及叶家酒坊也十分了解,以前李温棋每次来钱州,他都会指明带叶家酒坊的酒来。
叶家酒坊驰名四方,钱州也不是没有卖酒的铺子,又何必他千里迢迢带来?
李温棋思来想去,倒是越来越琢磨出几分影子来。不过他也知道以方文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旧事。
李温棋心里寻思着,步子已经迈到了方文的房门前。
方文正开门出来,迎面与他撞上,不觉骂了声臭小子,“杵我门口干啥?”
“我来跟先生讨一坛子梅花酒。”李温棋顺口说道。
“你小子,喝得还不够,还要带回去!”方文笑罢,倒是也没吝啬一坛子酒。
“先生这就误会我了,过两日是我丈母娘的忌日。满儿跟我说她娘姓梅,小名唤作梅娘,我寻思借这梅花酒也跟未曾谋面的丈母娘示示好。”
李温棋说话的时候,一直暗自观察着方文的表情,见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明显顿了一下,心中亦是一紧。
方文旋即不动声色转身进屋,拿了酒窖的钥匙扔给李温棋,“想要多少自己去取吧,也免得你丈母娘泉下有知,说你诚意不够。”
“谢先生了!”李温棋接住钥匙,一阵插科打诨,“不过我可不敢贪心,不然先生的故人大概要不依,泉下有知难免还要去找我丈母娘说道一二!”
“混小子惯会胡说八道!”方文骂了一句,看向院中的梅树时,还是止不住流露出一丝叹息的神情。
李温棋去酒窖晃了一圈,回来时便不见他人了,问了路过的柳婶,柳婶道:“先生方才去园后了。”
后边便是那位“故人”的墓地,今早李温棋才见方文在墓前半天,如今都快黄昏了,焉知不是被触及了心事?
李温棋摸着下巴也由不得叹了一声,觉得眼前的好多事就跟地里红薯蔓,一铲子下去竟牵连出来一堆,哪儿跟哪儿都要分不清了。
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李温棋也不想把事情袒露出来,何况涉及叶满,他更不想在毫无根据之下引得她乱了手脚。
不几日,李温棋跟就叶满启程,打算顺着路线一路游玩回到百州,私下找了自己几个江湖朋友,暗中打探方文的过往。
因为心中头绪太多,一路上李温棋都由不得发呆。叶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隐隐觉得他有心事,但嘴拙又不擅表达,不知道怎么问,便一个劲儿拿点心吸引他的注意力。
李温棋回过神,咬走了叶满手上的红豆糕,见她指头尖上还残留着糕点屑,又一低头舔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