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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约三岁的男童流着口水,正在啃一个黄色长颈鹿咬咬胶,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满脸愁容的女人连忙把小鹿拿出来,递给他一包饼干,男童一看长颈鹿没了张嘴就哭,低头一看饼干来了,瞬间又咧嘴笑了,饿极了似的往嘴里塞,一边塞一些饼干的碎渣一边从鼻子下面的缝隙涌出来——他是兔唇。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男人掩着脸哭泣,那位六十多岁女人也跟着哭泣,“我们不是那讹人的人家,闺女现在疯疯癫癫的,我们两个都有糖尿病,实在是没办法啊,作孽啊……”

躺在床上的杨争先,呆呆看着白白的顶灯,口中默念辛桃、辛桃。

多年前的夏天,杨争先驾驶着他新买的哈雷机车,好不拉风地围着市区浪了一大圈,老爷子要让他去当兵,九月就要启程,他要抓住自由的尾巴,能多浪会儿就多浪会儿。

一帮黄毛围着一个推着木头板车卖桃子的女孩,连吃带拿,四散而去,女孩不知道追谁,又怕自己这一车桃子没人守,情急之下,蹲在地上呜呜哭泣。

杨争先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把那几个黄毛小子逐个打了一顿,并要了一大把零碎的钞票回来,往她的板车上一丢,“嗨,你看看够不够?”

女孩年纪不大,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她说:“俺姓辛,叫辛桃,不是心脏的心,是辛苦的辛,你叫我桃子就好了。”

“桃?”杨争先一挑眉,“逃之夭夭,妁妁其华。”

辛桃说:“你说啥?俺听不懂。”

杨争先:“得!”

后来他常来照顾她的生意,帮她叫卖,因为热情会说话,总是很快就帮她卖完一整个板车的桃子。

后来。

后来他们越来越熟,他知道她要连夜摘了成熟的桃子,凌晨就要出发,步行拉着板车走四十多里路来到琅琊市,找一个路边把桃子卖掉。

那一刻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有一天,他跟着她来到了她家几十里外的桃园。

桃园很大,有一间看园子的草屋。他们仅有的一次就是在那间草屋的那一蓬麦秸秆上进行的。怎么发生的呢?杨争先记不太清了,大抵是自己某一瞬间的起心动念吧。

他经常对女孩子有瞬间的起心动念,在一起后又觉得乏味。如同这一个桃子,身子僵硬叫声也不好听,因是初中学历,他说的话她也经常听不懂,还没开始杨争先已经厌倦了。

结束后杨争先看到麦秸秆上一滩血吓了一跳,桃子满脸红晕,羞涩地扭一扭身子,深情地对杨争先说,“俺的身子是你的了,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别负了俺。”

二十一世纪了,睡一觉就要负责?

他只觉得烦,几乎是像屁股上按了火箭发射器那样逃了。

再之后,他应征入伍,进入部队后,受到磨炼和教育,渐渐意识到自己年少的荒唐来,慢慢收了心归了正。

他以为,他努力工作,认真对待一个女孩子,就可以将以往的荒唐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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