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余光霁能察觉到不对劲,撩起他的衣袖看看,就可以看到遍布全臂密密麻麻的青紫,狰狞可恐。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谁都恨不得不穿衣服,光着膀子放飞自我的溜达,可简蠡硬生生裹了两件衣服。
帮余光霁作伪证,并不是他真的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回报,而是他陡然想起了两个人的初中时代。
全世界都可以偏袒简蠡,可简蠡不能不护着余光霁。
如果这样的方式本来就是错的、扭曲的,那么他也愿意独自承受这份错误所携风带雨而来的疼痛,在无人的角落去弥补、去赎罪。
“我去菜市场买鱼,余光霁好像是去进货,然后碰上他妈妈被人羞辱就动手砸了人家的摊位。”江嫱言简意赅地解释着经过,歇口气才又继续道:“对方刚好是卖鱼的,我就把鱼全部买下来了。这么大箱鱼我正发愁一个人怎么搬到你家的时候,他仗义出手送我一程,就是这样。”
简蠡点点头,他已经无暇在意江嫱是怎么和余光霁碰上的,只是还有些刚刚从往事里抽身而出的恍惚。
江嫱和简蠡回到小院儿的时候,余光霁已经把鱼都做得差不多了,还剩最后的烤鱼在烤架上噗嗤噗嗤冒着油花,香气扑鼻。
鲍芃芃抬头一看两人回来了,忍不住打趣,“你们俩去哪儿了?是不是想偷懒耍滑不想干活?鼻子挺灵啊,鱼快好了人就到了。”
“要好了吗?”江嫱凑过去看了一眼,拎着东西往厨房里跑,“你们先吃,我再做点东西。”
“大小姐会做什么?”鲍芃芃看着简蠡问。
简蠡接过刷子给烤鱼上料,听言挑起眉,“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
余光霁见简蠡上手了,放放心心把烤架上的鱼交给他,自己去厨房里准备做最后一锅水煮鱼。
江嫱处理好鸡翅下油锅,余光霁就双手抱臂靠在门边看着,盯得江嫱浑身发毛地瞪向他,“干什么?”
余光霁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观光。”
“滚出去。”江嫱指着门外,下着逐客令。
“哦,滚可以,就是想问问你们水煮鱼还吃不吃了?”余光霁摸着下巴想了想,嘴角上扬,“好像还是鲍芃芃和施泗求着我做这道菜,要不你问问他们?”
江嫱抽了抽嘴角,收回手,表情专注地看着锅里煎得两面金黄的鸡翅,“那你倒是做啊。”
余光霁扬了扬眉,指着江嫱正在热火朝天煎着鸡翅的锅,徐徐道出一句,“只有这一口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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