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嫱浑身一僵,霍然抬头看老池,不知是在替以前的江嫱回视他,还是替自己,她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
就在她爬上五楼之前,她曾经有过一段长期的挣扎,只是这挣扎是无声的。
所以从来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情绪是不是不对劲?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是比平时稍微安静了那么一点点,沉默了一点点,这很正常,因她本身也不是个聒噪喧闹的人。
可今天有人告诉她,我看出来了,我看出了你的不对劲,你的脆弱,你细微的情绪变化,即便这是对以前的江嫱所说得,可在江嫱看来,老池关切真挚的眼神,就是对她说的。
江嫱垂下眼帘,摇摇头,声音轻如鸿毛,“我没事,我很好,谢谢老师关心。”
老池重重松了口气,释然地挥挥手,“回去上课吧。”
江嫱却盯上了他的保温杯,伸出手指着保温杯好奇地问道:“老师,你这保温杯里到底泡得是铁观音还是枸杞?”
老池抽了抽嘴角,“啪”地一声盖上杯盖,下着逐客令,“快回去上课。”
江嫱不动,戳在原地鼓着眼睛盯着老池的保温杯,仿佛老池再不坦白从宽她下一秒就要上手去抢。
“玫瑰花,我泡得玫瑰花茶!行了吧?”老池捧着保温杯,老脸一红,又小声叨叨了句,“你师娘非说这个喝了好。”
“好,是挺好。”江嫱憋着笑,吐出来一句,“美容养颜。”
“江嫱!”
“老师!您胡子该刮刮了!还有您身上的毛衣是师娘纯手工织得吧?师娘手真巧!”江嫱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徒留老池老脸懵逼。
老池:“……”所以他声情并茂上了一整节课,这孩子的关注点都在这儿了?
下午放学江嫱收拾好书包就回了家,简蠡经过三班教室时往里看了眼,教室里只剩下鲍芃芃一个人了,她已经收拾好书包抱在怀里,手肘撑在桌面上正发着呆。
鲍芃芃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简蠡正倚靠在自班门框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她赶忙站起身欲盖弥彰地整理桌椅,含糊其辞道:“李菲今天家里有事,我留下来替她做值日。”
“哦?”简蠡看了眼自班的方向,挑了挑眉,“国民好同学啊,你这是第几次替人做值日了?”
“那不、那不同班同学吗?”鲍芃芃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个字时简蠡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不过不听也知道她说了什么,鲍芃芃这番说辞八百年都不会变一次,回回照用不误,把他当傻子唬弄。
简蠡眼里闪过戏谑,故意逗她,“我看你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时候不早了,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