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国师不出现,现场的流程就走不下去。
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会场中的气氛十分热烈,众人在太子的带领下在彩带上剪下了第一刀,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尚未登台的国师。
太子的地位早已与女皇比肩齐身,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事实。不过容铮还是如过去一般,规矩地立在女皇身侧,举手投足间没有一丝僭越。
尽管如此,现场的焦点依旧集中在容铮的身上,人们早早就嗅到了朝中的风向,对太子的态度皆是极尽阿谀谄媚之能。
也许众人并没有故意轻忽冷落女皇的意思,只是两厢这么一对比起来,多少就显得有些怠慢。
剪彩仪式结束,容铮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正好与钟毓擦身而过。
大小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将太子围堵得严严实实,绵延不尽的闪光灯中,容铮脸上笑容亲切,但钟毓可以肯定,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比以往更甚的敌意。
在钟毓看来,太子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饰地展露自己的情绪。
整个竣工典礼在下午四点左右结束,期间容铮一行人还参观了生产基地。活动结束后,太子和女皇依次乘坐专车离开,钟毓也在安保的指引下上了自己的座驾。
钟毓在朝中呼风唤雨近三十年,如今一朝失势,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但钟毓对此却不怎么在意,全程都表现得自若从容。
钟毓的车刚驶出基地不久,后排与驾驶座之间的透明挡板玻璃突然变成了雾面,彻底隔绝了司机的视线,与此同时,车里响起了一道女声:“钟毓。”
听到声音,钟毓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这道女声经过车载音响的传播,听上去有些失真,但不难认出这是女皇的声音。像是在验证钟毓的猜想似的,女皇的脸也很快出现在座椅后背的液晶屏幕上。
“今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山区信号不大稳定,屏幕上的画面有些许闪烁。待视频中的画面恢复清晰后,钟毓听见女皇有条不紊地说道:“…太子羽翼已丰,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完全凌驾于我之上了…”
女皇话音刚落,钟毓立即说道:“是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女皇摇了摇头,看上去十分宽宏大量:“不,我能理解你的处境,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
钟毓的车上没有摄像头,女皇虽然看不见他,但钟毓却觉得屏幕里的那双灰色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我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女皇对钟毓说道。
车队行驶上盘山公路,公路两旁是成片的密林。天空不知在何时阴沉了下来,乌云盘旋在森林上方,像是一个不详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