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还有人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坐在太子下首第一位的女子说道:“国师诡计多端权倾朝野,背后还有女皇撑腰,走正规的弹劾程序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说着,她压低声线,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不若找机会直接将其诛杀,不但为先皇先皇后报仇,还能一挫帝党的气焰。”
这个建议马上就引起了众人的附和,刺杀钟毓不失为一个高效稳妥的好办法。几位情报部门的负责人甚至当场开始讨论详细的暗杀计划。
“不行。”就在这时,容铮开口否决了众人的提议:“除掉一个钟毓,并不能解决问题,擒贼需得擒王。
容铮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所有的幕僚们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不知道钟毓代表的是谁的利益,他们之所以将炮口对准钟毓而忽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不希望容铮正面与当今皇帝对上。
不管前情如何,女皇已经登上了皇位,顺利占据了舆论的最上风。皇帝是天神之子,地位神圣不可动摇。与女皇正面交锋的风险太大,匡扶国本与造反窃国仅在一线之间。
东宫的幕僚并不是草包,他们之所以让钟毓成为皇权斗争的终点,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到不可控的层面,让容铮以及东宫涉险。
“事关女皇,需慎之又慎。”最开始的那位老臣又出来说道:“女皇年事已高,眼看退位在即,不若先解决了一个钟毓,其余压后再处理。待您登基之后再与她做清算,到时她定然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不行。”容铮回绝了幕僚的提议:“我必须在她在位的时候,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后来无论幕僚们怎么劝说,容铮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个会议在各种车轱辘话中,一直持续到快中午才结束。
按照惯例,太子会留下来和幕僚们共进一顿工作午餐。但今天一散会,容铮就动身回了宫。
一位幕僚问落在后面的严天:“殿下这是急着去哪儿?”
严天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材料,一边说道:“成了家的男人自然以家庭为重,你以为谁都和你们这些单身汉一样,天天野得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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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过后便是立秋,东宫的执事官们办事周到,早早就在书斋的地板上铺上了纯羊绒的地毯。
叶钊灵刚从红罗山上下来,宣布传位给迟也的决定像是捅了马蜂窝,以李秋天林澜为首的不肖子弟不依不挠地要他给个说法。
叶钊灵一个脑袋烦得有两个大,索性扔下他们自己回宫了,容铮回来的时候,他正仪态全无地坐在书斋里的地毯上,专心致志地完成地上的一幅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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