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没有理会周德本的鬼哭狼嚎,伸手接过侍从官奉上的茶,慢悠悠地喝着。
严天往侧边迈出一步,挡住了周德本的视线:“您再想想,二十四年前,您在宫里都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十四年前…”周德本听见严天的话,当场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你是国师派来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德本的第一反应会是国师派人追杀他,但他既然泄露了些许蛛丝马迹,严天还是顺着这个方向演了下去。
“周医生您总算想起来。”严天演技了得,只见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周德本的脑袋:“周德本毒害先皇,罪不可恕。在下奉国师之命,前来送你这乱臣贼子上路。”
看见严天这架势,周德本彻底慌了神。听闻太子近日的权势如日中天,一定是他旧案重提为父报仇,国师为了甩脱自己的罪名,拿他当替罪羔羊。
他瞪大了眼睛,口不择言地连番争辩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先皇不是我杀的,我是奉了国师之命才将毒药混进先皇的日常用药中!是他杀了先皇!真正的凶手是国师,他才是罪魁祸首!”
明德皇帝是死于氰化物中毒,但最初的尸检报告显示,在他体内发现了包含河豚毒素在内的三种毒物,可见在毒发前,他已经被人长期慢性投毒。
能把这件事做得不露痕迹的,只有他的私人医生。
严天当着周德本的面将子弹上了膛,笑着说道:“死到临头还不忘攀咬国师呢。”
两行眼泪从周德本的眼角滑下,他绝望地低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国师这是在杀人灭口…”
严天俯下身子,将枪口抵上周德本的额头,轻声说道:“就这样吧,周医生,下辈子切记做个好人。”
就在严天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来,轻巧地夺走了严天手中的枪。
容铮不知何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拿枪绕过严天,来到周德本面前,开口问道:“你怎么证明毒杀明德皇帝是国师所为?”
周德本看见容铮,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保我不死吗?”
“你说。”容铮立即进入到了打手的角色:“先皇有恩于我,若他当真死于国师之手,我绝不会再替国师卖命。”
“我亲眼看见了!”得到了容铮的保证,周德本惶急地说道。这些话本要烂在他的肚子里,永远不该说出口的,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那天…那天我亲眼看见国师将大剂量的氰化物注射进陛下体内…”
周德本的说法与秘密验尸报告相符,容铮面无表情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和盘托出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周德本想了想,开口说道:“一开始是国师命我长期给先皇投毒,以制造病逝的假象。但是那段时间,先皇牵头起草的《反垄断法》取得了重大进展。国师不能再等了,于是他赶在法案推行前,带着毒物去到先皇的宫中,亲手杀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