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的表现倒是镇定,他没有问任何缘由,敛了敛衣摆,应声跪下。
在现代皇室,下跪是一个很重的礼仪,除了在重要的祭祀庆典场合,或者是犯了非常严重的过错,一般不行跪礼。
女皇坐直了身体,沉声问道:“容铮,你可知罪?”
“请陛下明示。”容铮双膝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可没有丝毫“知罪”的模样。
“这是朕近日来收到的弹劾信。”女皇从钟毓手中接过一摞文书,扬手抛在容铮面前:“桩桩件件与你有关,自己看看吧。”
厚厚的文书摔在容铮面前,散落成一片,容铮不用看也知道这些弹劾信里写了什么。大概是这段时间里容溶铺好了路,各路牛鬼蛇神都忍不住出动了。这些弹劾信堪比一本老黄历,恨不得把他三岁那年尿裤子的错失都挖出来弹劾一遍。
女皇见容铮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情,痛心疾首地说道:“铮儿,我对你很失望。你身为本朝的太子,居然会犯下此等过错!”
女皇此言,无异于在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下直接给容铮定了罪,背后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容铮俯身行了个大礼,没有辩解。看来女皇今日让他前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把背上的这些黑锅背得瓷实些。
在这被动的局势下,与其早早亮出自己的底牌,不如先瞧瞧对方留了什么后手。
女皇见容铮不答,只当他心里有鬼无言以对。她立刻就将自己的身份从高高在上的皇帝,转化为慈祥护短的祖母。
“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女皇长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和缓了下来,言语间满是无奈:“毕竟你是我的亲孙子,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行差踏错,念在你是初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女皇说完,递给钟毓一个眼神。钟毓会意地点了点头,迈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就出现在容铮的视线中。漆黑的鞋面上没有一颗灰尘,仿佛鞋子的主人从来不曾步下凡尘。
“殿下。”钟毓居高临下地看了容铮一眼,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将一张纸交到容铮手中:“请您过目。”
女皇适时说道:“这是我请国师帮你起草的一份陈情书。”
说着,女皇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继续缓慢地说道:“你在这份陈情书上盖上你的太子印玺,明日公开发表以平民愤。之后我将亲自出面替你平息此次事端,保证你可全身而退。只要你将来遵纪守法,恪守太子的本分,也不枉费我的这番苦心。”
容铮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陈情书,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钟毓的这封陈情书写得很有水平,这哪里是陈情书,分明就是太子的认罪状。针对容铮的正式调查还没有启动,女皇就如此急不可耐地盖棺定论,可见她老人家打算釜底抽薪,不给容铮留下一点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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