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哥说这叫移情别恋朝三暮四。
再另,暮字实在太难写了……”
远平府地处大禄最北端,隔着河就能跟一群毛子对望,夏日极短,冬日极长。现在刚九月中旬,中原腹地仍需要穿单衣,中午甚至还会出点薄汗,而这边早晚却已经开始结冰。
洪文脚下踩着冰碴,脑门子上却渐渐渗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炭条和小本子,趴在墙上奋笔疾书:
“信已收到,殿下安好,数月不见,我与公主也甚是思念……别听你三哥胡说,小洪大人每天都在想你!”
写到这里,他忍不住用力捶了下墙。
三皇子那小混蛋!
背后嘉真长公主的眼神越加复杂,看向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欺骗良家妇女的浪荡客。
洪文被她看得后脊梁骨发凉,结果刚回头,就听对方幽幽道:“你对孩子尚且如此见异思迁,若来日见了别的女子……”
洪文几乎整个人都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可能!”
嘉真长公主双臂环抱,下巴微抬双眼微眯,“你之前还跟小五拉过勾呢。”
洪文正色道:“我们拉过手。”
十指连心,细算下来他们打过十根手指头的勾勾!
而且我发誓绝对没有忘记五皇子,只是……只是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多喜欢两个。
嘉真长公主俏脸微红杏眼圆睁,慌忙扭头看了看那些孩子,“当着孩子们的面,你满口胡说什么。”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怎好让旁人听到!
她本就生得俊俏,此时一张芙蓉面上沁出淡淡粉色,杏眼中波光闪闪,又是甜蜜又是惊吓,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娇嗔,活像一颗饱满的粉嘟嘟的水蜜桃,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洪文简直爱煞了这个姑娘时而大胆,时而却被简简单单几句话弄得含羞带怯的模样,故而总忍不住找些话逗她,“微臣句句属实,请公主明鉴!”
嘉真长公主斜了他一眼,嘴角边梨涡隐现,偏又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别开脸道:“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正经人,怎么,怎么如今……”
她说不下去了。
洪文才要说话,衣角就被人拽了拽,一低头就对上一双蔚蓝色的大眼睛。
“莉娜,有什么事?”
他马上蹲下去,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说。
莉娜冲他笑了笑,有些害羞地将藏在身后的木板拿出来,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五个“吃”字。
这是黄卞为学堂孩子们提供的“纸”,因为真正的笔墨纸砚都很贵,消耗又快,所以他就请人砍树磨成木板,以炭条书写,如此就可以反复清洗使用。
不过远平府越来越冷了,洗过的木板越来越难干,他现在已经在满城搜罗石匠,准备弄些石板来用。到时候只需要一点碎布头或木屑就能擦干,远比木板来得方便,只是成本也要高一点,所以暂时还用木板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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