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想着实在不行听天由命,且这么过得一日是一日吧,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命。谁承想又来了个大夫,据说还很高明!他就连夜带着儿子来了。
洪文点点头,又问刺毛,“平时发病时怎么样?是不是身上没力气?恶心吗?一日吃几顿,都吃多少?”
刺毛见他和气,倒也去了几分恐惧,小声道:“没劲儿,不想动,有时候又冷又热……恶心呢,也不爱吃饭。”
张老三就在后面补充,“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过一日两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么着的半大小子就没有不半路喊饿的,可自打病了之后,莫说半道喊饿,就是晌午的正经饭也吃不下几口了。”
洪文伸手摸了摸刺毛身上,天气不算热却出了许多汗,身上都湿漉漉的。又问哪里是否疼痛鼓胀等等,触手只有一把骨头,“忒瘦了,孩子几岁了?”因病例特殊,又叫程斌也上来把脉。
张老三忙道:“九岁了。”
“九岁?”众人都十分惊讶,因为光看模样,还以为才六七岁呢。难怪张老三这样着急,若总这么吃不下饭,孩子还能长大吗?
程斌默默想着,脉弦,往来寒热,不思饮食……
他换了一边把脉,低声对洪文道:“大人,该是少阳病。”
洪文点头,“不错。”
当下亲自拟了一个方子,以柴胡、黄芩、炙甘草、半夏等入药,外加生姜和红枣做药引,“小柴胡汤正对症,他年纪虽小,可病症由来已久,这个剂量却要好好斟酌。”
程斌认真看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洪文一一解答。
写完方子之后,洪文又吩咐王西姆,“你这就去找东边贩药的牛大爷,请他立刻叫人照方煎药。”
王西姆立刻去了。
洪文又打发另一个随从下楼去开个房间,对张老三道:“这病不好到处折腾,若顺利,明儿就要换方子,你们且先在这里住两日,明天我再来把脉。”
他看这爷俩风尘仆仆,两条裤腿上都是烂泥,鞋子就更没法儿看了,就猜到肯定是家贫以至连头牲口都置办不起,这才徒步长途跋涉,这一来一回的,必然耽搁治疗。羊肉馆子后面就有给人住宿的地方,一日管饭也不过几个钱,非常实惠,他索性直接就给办了。
张老三一听又要跪下磕头,被早有准备的洪文一把扯住,顿时泪流满面,“使不得啊,小人已经白得了您的药,怎好再吃住!使不得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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