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洪文他们最急需解决的还是冻伤和骨病,如果这个治不好,将士们兵器都拿不住,又活动不开,战斗力必然大幅度下滑。
冻伤和骨病都不算什么疑难杂症,洪文等人只需照方抓药即可,然后再配着调制的药膏内服外用,几天就能见效。
不过很快的,另一个新问题也暴露出来:
成本太高。
之前他们给人治病时大多是单个人,顶了天也不过几个十几个,成本高一点低一点也无所谓。
可东北大营主体共分三大部分,光是他们目前所在的主寨就常年驻扎着六万人马,另有左右翼各四万,光这三部分加起来就是十四万人,另有零散的部卒若干,将近二十万之巨!
如此庞大的人口面前,哪怕一个人身上的成本多摊一文钱,汇总到一起也是个天文数字。
当天晚上他们把这个情况汇总到一起,都愁得整宿没睡,挂着两只黑眼圈琢磨怎么才能把成本降下来。
病是一定要治,药一定得用,关键就在如何用更便宜的药材取代原本药方中名贵的部分。
如果不改,光给将士们治病这一块就足够把国库掏空还不够。
洪文愁得一宿没合眼,终于第一次认识到为什么大家都把这活叫苦差:单纯替一个或者几个人看病并不难,但凡是个有经验的大夫都做得了。难就难在替几万几十万人看病,又要有效果,还不能多花钱。
王西姆从小在众人的白眼中长大,对外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觉察到洪文的苦恼之后就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人厌烦。
“洪大夫,您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不要犯愁,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治也没什么。”
洪文看着这张长得有点着急的脸,认真道:“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怎么能不治呢?这是我的天职啊!”
大夫为了省钱不救人,那不是笑话吗?
可关键是:钱从哪儿来呀?
或者说怎么能用同样的钱治疗更多的人?
王西姆口才不高,劝了两句就没词儿,只好学着他的样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只是他牛高马大,哪怕蜷缩成球也是个大球。
洪文正犯愁,忽听远处轰隆隆一阵打雷似的巨响,地面也跟着微微颤动。
地龙翻身?!
他本能的站起来,还要抓着王西姆跑,却听军营中一阵欢呼:“开江啦!开江啦!”
不知是谁从哪弄了个大铜盆,手持树干敲得震天响,紧接着就见一队伙夫提着桶扛着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