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结束了。
良久,镇国公长叹一声,“物是人非啊!”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本就是世上最悲凉的事情,当年他们曾并肩作战,一个正值壮年,一个还是毛头小子,何等意气风发。
几十年后异地重逢,一个正值壮年,另一个却已经是白发苍苍……
一阵寒风吹来,刮乱了镇国公满头白发,让他的身躯都显出几分寥落。
岁月是多么无情的东西啊,连世上最坚硬的石头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洪文忽然有点伤感。
想到再过二十年,时光又会从这座小院中带走谁,又会催白谁的头发……
他吸了吸鼻子,“师父,公爷,进屋看吧。”
镇国公这会儿才注意到洪文,“你小子不错,有你师父几分风采。”
这会儿见了人倒是想起来,之前人家给自家孙儿治病时还来过家里呢,只是……
他拧起两道粗眉,视线不断在师徒二人之间游移,憋了半日才嘟囔道:“歹竹出好笋!”
桀骜不驯的孤狼竟能养出个乖乖巧巧的兔崽子来!
何元桥就在一旁嘀咕,心道您是没见他当初跟定国公生呛的场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因要看病,何家婆媳就带着孩子往里间去了,现场只剩下四个大夫和谢家祖孙。
洪崖请镇国公坐了,自己先去洗手洗脸。
洪文巴巴儿跑过去给他倒热水,见化开的瘀血把铜盆里的水都染成淡淡的红色,他又心疼起来,“是不是特别疼啊?”
洪崖没事儿人似的擦了擦鼻孔,“看着吓人,皮外伤罢了。”
洪文有点不高兴,很幽怨地瞪了镇国公几眼。
哼!
洪崖哈哈大笑,搂过他的脑袋揉冬瓜似的狠摸几把,“心疼师父了吧?”
洪文点头,闷闷嗯了声。
他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跟着师父长大,十八年来几乎寸步不离,冷不丁分开将近一年,却又看着师父挨打,哪怕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有点不是滋味。
谁知下一刻洪崖就用力掐了掐他的腮帮子,“小兔崽子,刚才谁笑得那么欢来着?”
洪文:“……疼疼疼!”
虽说都知道洪崖是洪文的师父,但因此人言行举止和寻常大夫相差甚大,何元桥和谢蕴心底深处总有那么点儿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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