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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青雁扭头一看,见是洪文,竟本能的松了口气,“洪太医,您快瞧瞧公主吧,怕是伤心过度呢。”

洪文走上前去,在嘉真长公主斜后方半步处停下,“人有生老病死,这也是难免的事,硕亲王走的很安详,是笑着的呢。”

他终于可以摆脱病痛的折磨,去找分散多年的长子、长女团聚了。

嘉真长公主木然的眼珠缓缓动了下,视线仿佛穿过茂密的梅花丛,一直延伸到无边的远方。

“说来你们也许不信,其实我是替皇叔高兴的,他总算解脱了……可一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我又止不住有点失落。”

“当年我去和亲时,他还强撑病体去送过我哩,”嘉真长公主似乎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中,“我几乎是第一次那样清晰地认识到,或许我们这些人的依依不舍,对皇叔而言只是折磨……”

他曾是个多么爱美的人呀,打从她记事开始,发髻总梳得整整齐齐,胡须总修剪得一丝不乱,就连雪白的靴子边沿,也擦得干干净净……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被骨肉分离和病痛折磨二十多年,最后瘫痪在床,被人把屎把尿,丧失了全部尊严……

她记得那天风很大,瘫坐在软轿内的硕亲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雪白的乱发在空中飞舞,老泪纵横,“丫头,爷们儿们没本事,让你受委屈啦!”

连父皇都没这么说过,她当时哭的好大声。

分明没下雪,可洪文还是看见一滴晶莹的水珠吧嗒落到嘉真长公主手背上,溅起一点小小的水花。

他从袖子里摸了条干净的手帕递过去,小声道:“天冷,仔细哭皴了脸。”

嘉真长公主别开脸,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本宫才没哭!”

洪文点头,“是,微臣自然知道公主只是流汗了。”

分明梅花树根下还堆着积雪呢,难为他这么睁眼说瞎话。

嘉真长公主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可马上又悲从中来,眼泪犹如开了闸一样顺着面颊滚滚而下。

说来也怪,没人安慰倒罢了,可一旦有人温柔地说几句软话,她心中的壁垒就瞬间溃不成军。

洪文生怕这位好面儿的公主恼羞成怒,赶紧背过身。

嘉真长公主瞧了瞧他,才要去摸自己的手帕,却临时换了主意,“才刚的手帕呢?”

洪文马上递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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