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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早败了,黑褐色的藤蔓有点丑,但待到来年春风吹起, 它们又会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就像人, 只要活着,总会有一茬接一茬的希望……

胡思乱想的后果就是次日一早哈欠连天, 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

去太医署的路上, 何元桥看了他不知多少眼,“昨晚做贼去啦?”

洪文又打了个哈欠,抄着袖子道:“我在想给长公主什么回礼。”

可想了一夜都没想出来。

太贵重的他送不起,人家也未必稀罕。

可若太普通了, 怎么配送给长公主?

何元桥用力掏了掏耳朵, 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谁还礼?”

长公主昨儿根本就是空着手来的吧!

满院子送了贺礼的宾客你不考虑,偏要抓住空手来的不放?

好家伙,这私心昭然若揭啊。

洪文耳尖有点泛红,可却异常认真地嘴硬,“心意最难得呀!”

人家都来了呀, 你还想怎么样呢?

何元桥:“……那你把人家保罗的金怀表还回去!省的铜臭味污了您。”

这待遇可就差太多了吧?那西洋金毛秃子可送了两样礼物呢!

洪文一把捂住胸口,“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还回去,再说了,金银多么可爱!”

心意宝贵,金银珠宝也很惹人怜爱呀。

虽然只过了一夜,但他已经和这块金怀表培养出深厚的感情,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两人闹了一场,何元桥又道:“昨儿我看那个冯勇跟你说话来着。”

洪文就把之前刘家人自己生不出来,却把错硬怪到儿媳妇身上的事情说了,“当日那家人就打了一场,冯勇猜到我肯定还记挂着,昨儿特意过来告诉我,说那女人坚持要和离,刘家人不愿意,甚至娘家人也来劝……她倒也硬气,说以后沿街要饭做猪做狗也不给刘家人当媳妇,自掏腰包去请了个状师,要去衙门打官司呢。”

何元桥大为惊讶,走了几步还忍不住追问:“她很有钱?”

洪文摇头,“寻常农妇。”

何元桥就叹了一声,“那女子实在可敬可叹。”

他虽没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可想也知道没钱寸步难行。

洪文也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医身容易医心难,有的人身体健壮,可心却萎靡懦弱,犹如付不起的阿斗,有时洪文也会怀疑:这样的人也算健全之人?

就连娘家人都不支持,她该多难过呀,可既便如此仍能不改初衷,坚持和离,真是令人敬佩。

这是各衙门换班的时候,一路上两人碰见不少熟人,见洪文换了崭新的太医服饰,自然又免不了一阵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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