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死了。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失去了生息,最后彻底地凋零。
每每回忆起这一幕,沈霁筠便感觉到一阵彻心彻骨的刺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上下,不得动弹。
这疼痛不因时间流逝而减少,反倒是变得越发地深邃。
沈霁筠清楚地知道,就算如此,他现在所经受的一切,都不如谢小晚曾经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这是他应得的。
沈霁筠的手指一颤,咽下了喉咙中的一股腥甜。
藏镜的声音温和,在密室中缓缓流淌着:“当时贫僧做了错事,那人一走了之。如今转眼百年过去,贫僧再未听说过他的行踪。”他顿了顿,继续道,“密教远在西漠,封闭清苦,就算如今入世修行,也无门路在修真界中寻人。若是能找到他,贫僧也能够弥补一二。”
沈霁筠闻弦知雅意,明白了藏镜的意思。
若是以往,沈霁筠必定对这种行为无动于衷,可现在两人的境况遭遇差不相同,不免生出了一些感同身受之情。
于是他应了下来:“大师可将那人的样貌名讳告知于我,待离开秘境之后,可助大师寻人。”
藏镜先道了一声谢,随后陷入了回忆之中。
百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让记忆中的剪影逐渐变得黑白褪色。
其实藏镜已经记不太得那人的音容样貌,唯有一双剪水瞳格外的清晰明亮。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盛满了深情,好像被注视着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能够为之付出一切,至死不悔。
藏镜轻叹一声:“那人名为谢……”
话音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地动山摇遮盖了了过去,听不真切。
房间中升腾起了一阵烟雾,眼前的景象也扭曲了起来。雾气散去的同时,沈霁筠与藏镜两人被传送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之中。
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人也在。
林景行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跟前:“师父。”
沈霁筠轻轻颔首,已然恢复了清醒,不被心中魔障控制干扰。
藏镜见有旁人在侧,便闭口不言,不再提起方才的事情。
毕竟他此时的身份是西漠佛子,不好让外人发现他心系红尘、六根不净。
藏镜是对过去那人心存愧疚,但也单单只是愧疚——这愧疚还不足以让他放弃现在的一切。
沈霁筠抬眸扫过,见藏镜沉默不语,便也将此事略过不提。
这时,身后黑暗中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响:“楼主!”
地宫寂静,这一声格外的瞩目。
众人下意识地回过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呲——
灯火摇曳,散发着昏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