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师兄认真地剪了脚指甲,又用白醋泡脚以后,开始跟曾易师叔一起,练习以脚代手。每日吃饭的时候,也要用脚夹着调羹吃。
只不过,他暂时不能跟大家一起打坐筑基,而是搬到了曾师叔汤池的工人房里里去住了。
平日里,他还要在汤池做些粗活,抵了饭伙钱。
曾师叔给冉冉做的手托很好用,看书闲暇的时候,冉冉回到花园里采花,然后攒上一瓶摆在师叔的作坊案子上。
这日她又来花园散步,看到一处池子边有大捧盛开的栀子花,她便干脆决定在此做了今日的打坐功课。
于是她找来垫子,坐在池边看着游鱼,然后慢慢入定。
这处池子离曾师叔的作坊很近,她隐在花丛里,一旦入定,便可以听见曾师叔用小挫子磨着零件的声音。
她昨天曾经听师叔说过,他要给她打造个轻便的软银甲――刀枪不入的那种,这甲据说是用南方一种韧性很强的藤条缠绕上软银抽拉的细线钩织而成,很费功夫。
冉冉当时看了一会,便跟师叔说不必这么麻烦,反正她以后跟在师父身边,不敢再随便下山,也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可曾师叔却不依从,执拗地非要做。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师父苏易水。
曾师叔开口说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将她留在我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若跟着你,迟早有天又会重蹈覆辙……”
他还没有说完,苏易水便冷冷打断:“不必,她必须留在我身边。”
接下来,便是曾师叔的一声长叹:“于她而言,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已经放下一切,你为何还要放不下?既然许了她平凡,为何不坚持到底,再给她一份岁月静好的安逸呢?”
听了这话,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只听低沉的声音幽幽道:“我从未拿起过,又如何放得下?”
说完这句后,师父就大步离开了。
这段话没头没脑的,冉冉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只是她也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打坐后的耳朵太灵,总是听到些别人的私隐。
这次冉冉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等师父走远了,她才从花丛里站了起来,回到屋子里时,她脑子还在思索他们说的是谁。
不过也许是师父与师叔的故人,她不认识也很正常。但是能让师父拿不起,放不下的会是谁,又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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