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被问得语塞,一时想不出话来。羽臣当初来这村子时,曾经受了这婆子一桶泔水,这时也不甚客气道:“擅闯他人房屋,触犯了王法,我看不是将租金还人这么简单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易水开口说话了:“温姑娘,屋主回来,还请你带人挪步吧。”
温红扇方才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那黄婆子私自将别人的宅子租了出去。如果是这样,也好解决,大不了再给屋主一份银子就是了。
可她万没想到,那个屋主小姑娘没有开口,苏易水倒是先开口撵人了。
温红扇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苏易水压根不是来找自己的。
这滚烫的心头被泼了盆冷水,温红扇紧抿了下嘴唇,便转头对薛冉冉道:“小姑娘实在对不住,这样吧,我们已经住下,实在不好再挪动,不如我将原来的租金翻倍,算作补偿。”
薛冉冉觉得不好插手师父的感情旧账,决定将烫手山芋传到恩师手里。
于是她乖巧地回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师父如今也没有地方住,我这个做徒弟的原该将自家的屋子让给师父和师叔师兄他们住的……要不,您问问我师父,愿不愿意与您同住一院?”
这有情的男女因为误会斗气,也是常有的。薛冉冉以前在村里没事趴墙头的时,也经常能看到几段村中少男少女的斗嘴情形。
若有误会,解开便好。她这个徒儿自然要贴心地帮师父引线搭桥,最好能让曾经的有情人共叙前缘,成就仙侣佳话。
路已经铺好,只等师父点头来个顺坡下驴。
没想到当温红扇充满希翼地看着师父的时候,戴着面具的男人只冰冷地说:“羽臣,送客!”
羽臣向来惟主子是从,于是挥手冲着满院子空山派的人道:“请诸位挪步,去跟那个私开闯民宅的婆子要租金去吧!”
冉冉偷眼看了那位温姑娘,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全然是希翼破灭的样子讷讷道:“易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当初也并非故意骗你……”
苏易水并没有再开口,显然是多说一句都不肯。
这时,她身后空山派的弟子不服,开始起哄:“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给你们让屋子!”
可是温红扇却说道:“都给我闭嘴,随我出去!”
狼狈捡拾起空山派长老的威仪后,她铁青着脸带着一干弟子头也不会地走人了,其中一个弟子则拽着黄婆子的衣领子,去她的院子讨要银子去了。
冉冉也不理在那嚷嚷着乡里乡亲不给面子的黄婆子,将大门栓好后,便轻车熟路地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些空山派的弟子们也许是认为花钱了,便拿这里当了客栈,满地的狼藉,也不收拾一下。
她自小爱干净,不太愿意跟别人共用被褥一类的。可是如今她的被子已经给人睡了,少不得要拆洗被面床单,免得留下什么腌臜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