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颇为配合地讲了两件近日听闻的新鲜事,周遭的环境便也没那样吓人,路也不再长了。众人顺着小径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到被两株点缀着彩缎的枯树夹在中间的小门。
这两棵都是梨树,春夏两季无论梨花洁白还是绿叶葱葱的时候瞧着都很不错,生机勃勃的。但等入了秋,叶子逐渐枯黄掉落,便难掩一份孤凄苍凉。因皎皎要来,清梨阔气一把,用彩缎扎了小花点缀在树上,也给行宫中的冬日添上几分鲜艳颜色。
倒不算过奢,那些小花一瞧就知道是旧衣裳裁成布条扎出来的,也算物尽其用。
这会却没人关心这个,娜仁一个眼色,冬葵便上去叩门,里头却迟迟没有动静,无人出来开门。
“怎么了这是?莫不是已经歇下了?”琼枝有些迟疑地上前又扣了扣门,里头这才有人问了一声:“是谁?”
娜仁听着里头凌乱的脚步声,绝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心一沉,冷声道:“是本宫,还不开门吗?”
见她面色冷冷,一身威势逼人,琼枝冬葵与竹笑三人下意识觉着不好,冬葵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虽不及娜仁耳清目明,但他就在门口站着,听里头的声音便更明显,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娜仁,满面惊愕。
皎皎身边总共才几个人?这回出宫总共带了六个宫女、四个太监,麦穗因染了风寒,留在宫里养病,没出来。
就几个人,即便在院子里集体练拳,也走动不出这样大的声响。
“踹开!”娜仁冷喝道,一边示意竹笑去清梨那边叫人、找侍卫过来,一边冷笑道:“本宫还偏不信了,皇家别苑,公主居所,也有人胆敢放肆!”
“娘娘!”是朝雾的声音,听她急急忙忙地道:“娘娘莫急,公主无事,奴才这便给您开门,千万不要叫人过来。”
听她这样说,娜仁一头雾水,眉头皱得愈紧。
没一会,门便被推开,娜仁立刻就就要抬步进去,被冬葵拦住了。他警惕地左看右看,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过庭前一张石桌、两棵没开花的梅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冬葵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错,且娜仁打小耳朵就好使,他们两个都听出来,里头不可能没有动静。
见他这样子,朝雾心知瞒不过了,苦笑一声,恭敬地向娜仁一福身,还是低眉顺眼地恭谨问道:“公主已经歇下了,娘娘是有什么事吗?”
“本宫无事,便不能来看看本宫的女儿吗?”娜仁睨她一眼,淡定地抬步,“怕什么,走就是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鳌拜都顶过,还怕别的小鱼小虾?朝雾你是愈发历练老成,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有些话,在我跟前也不说了?”
朝雾低着头,惶恐道:“奴才不敢,请娘娘息怒。”
娜仁没理她,没有驻足,径直向皎皎的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