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也罢了,他娘把他带到这世上,舍了半条命才没叫他落得如胤襸一样——我这话是不是有些损?”娜仁后知后觉,无辜地眨眨眼,“算了,不说这个了。”
且说大那拉贵人送来的也都是些荷包平安符长命锁络子一类的东西,保存得极好,还是崭新的样子,料子却都是前一二年宫内时兴的。
当年万黼过世没两个月,大那拉贵人便又诞下胤襸,本来以为是上天恩赐,结果因她孕中悲伤过度,胤襸天生便有不足之症,没出多久便夭折了,又是巨大的一场打击。
这些东西,这几年显然便成了伤心物什,但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可见主人的细心与用心。
这些都不是刚出生的小娃娃用得上的,少说得满了周岁,才能用得上这些,所以大那拉贵人才能送出来。若是送些个小兜子、玩偶一类的,即使娜仁不在意这些,也难免叫外人说道。
这些倒是正正好。
娜仁想着,忍不住又添了一句:“这样精细的针线,若只是束之高阁落灰,可惜了了。”
“谁说不是呢。”琼枝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轻叹着道:“有些日子没见,这位贵人身量更消瘦了。”
“人啊,心死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娜仁往后一倒,用帕子蒙住脸,随口道:“我歪一会,皎皎下学前后再叫我。”
皎皎近日又开始学习邻居罗刹国的语言,晚上回来又神神秘秘地不知捣鼓什么,比她汗阿玛都忙。
也就是下晌的空档,才能亲近亲近,一处说话闲谈。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有语言收集癖。
反正娜仁是觉着挺没意思的,一开始还打起精神跟着学,现在已经完全躺平了,奋斗什么奋斗?努力什么努力?会一点是一点,她又不打算出国,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
至于皎皎——随她去吧。有一说一,女儿这样上进有斗志,娜仁还是微微有些欣慰的。
遥想当年,她高考的时候,也是这样头悬梁锥刺股。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有过那样热血的奋斗时光。
现在的她——啊,已经快要活生生把西六宫带成养老组了。如果不是宜嫔横插一脚,现在西六宫应该已经成为快乐的老年活动场地。
没有热血激情的斗志,只有喝茶泡脚与打牌。
对她在宫里领头带人养老的事,倒是没谁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