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子面带期盼地看了皎皎一眼,见她神情复杂地坐在那里,微微瑟缩,手指尖发颤,仿佛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心中一定,顺从地跟着朝雾下去了。
待她去了,麦穗才急道:“公主,您是知道的,娘娘绝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自然知道。”皎皎略带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又问:“朝纤,都记下了吗?”
里间便走出一个宫女,容貌平常不大起眼,但举止有度谦卑顺从,此时一屈膝,却跪在地上将方才绢子的言行举止学得绘声绘色,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麦穗一惊,没等她开口,皎皎已道:“朝云,这事交给你,你嘱人细细查访,送上门的消息也要谨慎留住。姑姑,我想,为额娘扫清前路障碍,姑姑愿意帮我吗?”
麦穗抿抿唇,半晌,还是郑重地向皎皎行了大礼:“奴才愿受公主差遣。”
“几时了?”皎皎笑了笑,亲手扶起她,又叫人斟茶来,二人喝过,方问。
朝纤便禀道:“快酉时正了。”
皎皎点点头,又问:“额娘呢?”
朝纤道:“小王爷断断续续地起热,娘娘不放心,在偏殿里亲自照顾呢。”
“取斗篷来,我去——罢了。”皎皎长长一叹,“替我净面,咱们去汗阿玛那。”
麦穗忙道:“可这宫门都快落锁了。”
皎皎从容不迫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目光悠远,“便是宫门将要落锁了,才要去一趟。”
……
次日晌午,娜仁与琼枝福宽并菡萏说起新春裁衣料子的事儿,有两卷地方新贡上的鹅黄缎子,菡萏打量打量,又上手抚摸一番,提议道:“这料子裁贴身衣裳不够轻软舒适,但裁氅衣却是正好,两匹料子,给您与公主各裁一件氅衣,都有富余的,再做一件及膝的比甲、一件半身的褂子都足够,零散尺头留着做针线也罢。公主身量不如您,余的还能再多些,添些料子,做件拼色的披风也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