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日,张家的喜事变成了丧事,从未见过世面的诗瑶哪里懂得操持,任由管家和长工扎灵堂,写挽联发丧贴。远远地坐在墙角的板凳上的她,看着一个个忙碌的白色身影,不停地暗示自己这一定是梦,醒来后,还能吃到母亲做的蛋炒饭,看到爹爹在院子里搓了很长一段的麻绳,摸到雪平哥哥捎来了的渔网,绑在竹杆上可以网蜻蜓。。。。。。
鞭炮声夹杂着浓郁的硝烟把她惊醒,醒来后,窗户和门都糊上了惨白色的纸花,早上才贴上去的大红喜字甚至都来不及撕掉。亲戚除了原本留在这里喝喜酒的都来齐了,管家拉着混混沌沌的她一一介绍做了介绍,诗瑶按当地的规矩给每个亲戚都磕了头表示感谢,大家都沉浸在悲痛当中,并无过多言语,只点头算是回礼,除了那个扶棺痛哭,长相与张老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诗瑶看他哭得撕心裂肺,便递给他一条手帕,那人并不理睬,仍旧是哭,直哭得声嘶力竭才作罢,转过身对诗瑶说:“安葬的事你就不必费心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一定要让嫂子热热闹闹地的走,不让别人看笑话。”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自古以来,父母亡故,都是由子女操办后事,叁老爷提的这个建议有些说不过去啊。”管家道
“子女?你是说我那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的贤侄么?”叁老爷冷冷一笑。
“我家少爷身体欠安,自然是指望不上,但也轮不到由外人做主。”管家略微提高了音调。
听了这话,叁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棺材里躺着的是我嫡亲嫂子,我不做主难道让这个早上才进门还没拜堂的黄毛丫头做主吗?谁是外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管家说不过他气得摔袖离去。
叁老爷拖了一条凳子在诗瑶面前坐下,双手叉腿,一脸得意:“小妹子,你说呢?”
她本就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面对眼前这个人的嚣张气焰,竟有些胆怯了,毕竟跟绍华连堂都没有拜,也许真的如他们所说,自己根本就不算是张家人,想到这,她缓缓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