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意外...赵玉儿怎会将你这畜生教得这样道德败坏,肮脏无耻!”
李远山一改在朱长宁跟前那副唯诺沉默的面容,此刻神色阴鸷,目光冰冷,似乎是真的气得狠了。
那骨节有力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气息,像铁锁一般将李决的咽喉箍得生疼,压低的声音彰显着滔天怒气。
李决在他手中悍厉的钳制下几欲窒息,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他心下暗凛,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牵了牵嘴角,慢慢抬手覆住李远山钳制自己喉间的手腕,哑声挤出一句。
“驸马爷是不无耻,又怎会来偷听亲女的墙角?我自然只能是托赖驸马爷生得好了。”
李远山闻言脸庞铁青,怒气更盛,整个人都宛若被愤怒所笼罩,“你还知道是我生的?连自己亲妹都敢动,你这畜生!”
“我若不是计划着交待你几句明日祭祖之事,还撞破不了你这等...孽子!孽子!怪我...只怪我引狼入室...”
他将五指逐渐用力收紧,“我早该杀了你!累我至此...出生那日就该将赵玉儿那贱人一块杀了!所幸今日也不算太晚!”
听得父亲这等愤恨之言,李决依然面无波澜,恍若未闻,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他漫不经心地挑起眼角,隐带着挑衅对李远山冷笑道,“是吗?我自然会死,但决计不会是今日。”
言毕便忽地紧抓了颈间的手腕,双脚猛然往地上一蹬...
整个人直如秋千一般腾空而起,并借着挂在李远山手上之势身形急旋,双脚横扫踹向他的脚踝!
李远山许是未料他会这样刁钻的反抗,眼瞧就要被扫中脚踝,他迅速甩开手中的压制,低喝一声“孽障”,凌空一扬鞭...
已又是一道鞭风疾至!
李决看着他手中长鞭一下变得笔直,带着劲风向自己胸口袭来,激起的劲力凌厉如刀,仿佛誓要将他抽为两段。
他飞快地朝李明镜的寝室扫了一眼,强压下心头沸腾的焦虑,身形腾纵,连连后退,避过了这势如轰雷的一鞭。
“来,驸马爷最好再大声些,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瞧一瞧长公主此刻面上的表情是不是足够精彩。”
夜色昏暗,大团浓云将银月遮盖,阴沉沉的夜色之中,李决俊美出尘的眉目间也似笼上了一层阴影。
眯着眼正要踏步而上的李远山蓦然一怔,显然也是想到了朱长宁,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再缠斗下去,必然会惊动李明镜与朱长宁...
李明镜那不孝女就罢了,作下这等肮脏丑事,败坏门庭...他恨不得即刻将她就地打杀,除之后快!
但朱长宁...
正思忖间,那头的李决却已趁机飒然飞身跃起,发狠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
他动作迅疾,飒沓如风,这一脚凌厉狠辣,力道之大,直令李远山避闪不及,翻滚而起,落地张口便即刻喷出了一口鲜血!
李决犹不罢休,他上前抬脚一踩,重重踏住了李远山的后颈,长眸蓦地冷若寒窟,戾气横生。
“你这样惹人厌烦,该不会是以为眼下仍是往日吧?真当我今日是受了你的要挟?你真是蠢得可怜可笑...”
在钻心的痛感下,李远山瞬间脸色发白,冷汗淋漓,抽搐不止的喉咙不断发出“嗬嗬”之声。
他又恨又痛,干涩的喉咙声哑低弱,“畜生...畜生你敢..你胆敢弑父...”
李决阴恻恻地抬起靴尖拨了拨李远山的脸,面上神情阴毒,眸中杀意凛然,“我有什么不敢啊?忍你容你,你便当真了?”
“倒是你还有脸面敢提我娘,你不妨去试试看你还能不能有那个本事寻得着她。”
“这一脚便是你扰她的代价...李远山,我警告你,若还想好好做你的驸马爷...就千万别在你的公主跟前露了馅。”
“否则,”他低头抹了抹腰间的血,沉默了一瞬,松开了脚,一双如同野兽凶般残暴烈的眸子中淡淡荡开一丝嘲讽的微笑。
“否则,便只能是逼我欺君犯上,杀了你再杀朱长宁了。”
“怎就去了这许久?我都快睡着了呀...”
听得脚步声响起,李明镜自锦衾中探出半个头,如同寻常小儿女闲话家常般递给他一只手,却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微愣。
“水呢?我听外头断断续续的...可是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