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竟似隐有阴鸷之色...这...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对罢...李明镜不由微微一愣...
爹娘多年来举案齐眉,鹣鲽情深,加上爹爹自来生得好,母亲常言道,平日再怎样生气只需瞧一瞧他那张脸,什么气都消了...
那...母亲此刻怎会是这个态度...
李明镜从怔愣中回神,正待说些什么,朱长宁却猛地拉着她的手腕起身,似眼角都未抬,就掀开珠帘出了屋。
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李明镜心中一沉,略带惴惴不安,“娘,您是和爹爹怎么了嘛?又为祖母闹气了?”
“有什么怎么了,大人的事少打听。”朱长宁脚下步履未停,淡淡岔了话头,“你赶紧给我说说那裴家小子如何?”
“....”开口就被打个措手不及,李明镜微微垂着头,紧跟着朱长宁的步伐,支吾道,“好是挺好的...就是...就是吧...”
“少跟你娘在这吞吞吐吐!要是觉得合适就抓紧定个日子办了,否则等你这祖母一去...省得浪费时日。”
朱长宁搭着嬷嬷的手,将李明镜一起拎上了宅门前等候的马车。
“即便裴家小子不入眼也不要紧,正好你表姐前日刚递了消息说过两日有个诗会,你届时也去瞧一瞧,看可有合眼缘的。”
“这...合适?祖母...祖母都这样了...”
“哪样了都不关你事,不然你以为我叫你回来作甚?”
“回来不...不是侍疾嘛?”
“侍疾?”朱长宁许是觉得好笑,她嘴角一翘,唇角浮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这里若是有镜子,我们郡主不妨也照一照,用你去侍疾,说不准人都得早走几日。”
“...”过分!太过分了!要不要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心肝肉!李明镜鼓起小脸,愤愤然瞪了她一眼。
朱长宁不以为逆,反而莞尔,她端起侍女递上的茶盏呷了口热茶。
“昔日我原本自有谋定,想着待明年开春榜下捉婿倒也不迟,但瞧你祖母这状况,想必也是熬不到开春了。”
“事关你终生,你倒也不必羞于开口,横竖家世几何都无甚区别,说说吧,天麓一趟,可有决断?”
“...”决...决什么决,嗯...倒是有个决了...可是究竟该怎样开口嘛...
母亲倘若得知自己做下那等不庄重之事还不得气疯了...
李明镜盘算片刻,苦恼地往车壁重重一靠,“回头再说吧我的好娘亲,你女儿被马车颠了一日,眼下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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