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面无他色,一路轻步往前,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唇角微微一扬,
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厅堂内正坐着赵夔,赵翼二兄弟,另外肖家大爷与肖二爷俱在场。
今日的肖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但家族根底还在,这次登门闹事也并非巧合,在场的几人都是心知肚明。
肖大爷看着风清朗月的几位公子,他假意一笑,没有了定北侯的赵家还能是原来的赵家么?他就不信赵家的几位公子能撑的起这硕大的定北侯府,“呵呵,良哥儿说到底也是我肖家的骨血,赵家迟迟不放人,难道是想以势压人?”
这话放在以往,肖大爷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赵夔笑了笑,心道:即便是以势压人,你又能怎样?!压的就是你!
赵慎走了过来,他一身素白的锦袍,行走之时,衣角带风,自有一股淡淡薄荷清凉拂过。他落座之后便道:“良哥儿很快会过来,他要不要跟你们回去还得看他的意思。”
赵夔本不想让良哥儿露脸,让良哥儿知道自己曾有这样的至亲,怕是会影响了这孩子。
赵夔不明白为何赵慎会让良哥儿过来。
就在这时,定北侯府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则是送报的差役,此人头上戴孝,身披麻衣,神色尤为悲彻,他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瓷坛,雨水落在了他身上,遮住了他的眼。
“报!侯爷........侯爷他走了!”男子的嗓音冷幽愁长,隔着细密的雨帘传了过来。
当即,有人悲,有人喜,有人失了魂的站在了屋檐下一动也不动。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芳婆忙扶住闻讯而来的王氏。
王氏是来见肖大爷与肖二爷的,她早就已经与肖家毫无干系,她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王氏猛然间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她看见厅堂内的肖家兄弟二人,他们笑看那所谓的“骨灰坛”,这笑意实在刺目,她不信赵凌会这般走了。
他绝对不会“不辞而别”,也绝不会将她一人留在这世上,他说过他们还要生小十,小十一,小十二,要凑够了整整十二个才成,待到迟暮时,他和她还要去边陲看日落。
他怎么会走呢?这绝无可能!
雨还在下,雷声在上空轰鸣。
王氏渐渐自己站直,她一手拂开了芳婆的手,转身又折返了上房。
婆子丫鬟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皆一路跟了上去,却见王氏从赵凌的书房取了一把佩剑。
这剑柄上挂着艳红色的缨穗,名为“赤珠剑”。
原本这剑是一对的,还有一把在赵凌手上,被他带去了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