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如淬了冰渣子,真不晓得他赵慎一个私生子罢了,因何这般孤漠清高。
皇帝龙目一怔,正要愠怒,七公主抢言了一句,“父皇,是儿臣自己没有坐稳,怨不得旁人。”此言一出,她撇开脸,一眼也不想多看赵慎了,似乎蕴含着天大的委屈。
皇帝见不得自家女儿为了一个男子这般作践了自己,赵慎今日非罚不可!皇帝看着依旧站立如松的赵慎,他脸上无半分对天家威严的惧怕,那样清冷的容色似曾相识,皇帝要说出口的话堪堪堵在了嗓子口,一时间语不成词,“你!赵侍卫大胆!”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羊肠小道疾驰而来,来人身着银甲,单手持卷,在离着帝王还有十数丈时,便朗声道:“皇上,大同急报!”
须臾,此人跳下战马,单膝跪地,身后烟尘肆起,“皇上,不好了!大同急报!”
大同府是与北元蒙古贵族的接壤之地,前些年上一任大同总兵便是死在了鞑子蹄下,若无赵凌及时带兵补救,周遭百姓早已血流成河。
听闻大同急报,今日同行踏春的官员也是大惊失色,要知道蒙古铁骑多擅战,一旦突破大同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赵凌已留京数月,这次怕是鞑子趁虚而入。
李德海接过战报,递于帝王。
在众人屏息之时,赵慎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微臣自请,愿受长缨,必羁鞑子而还我朝安泰!”
年轻的男子,嗓音清冽爽朗,意气勃发,煞有气吞山河之势。
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竟又嫉妒起了赵凌,这样的儿子,十个也不算多。
这时,赵凌驱马上前,他虽不知赵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赵慎既然亲口提出这个诉求,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全全支持。
赵凌下马,屈身抱拳道:“皇上,请允臣携犬子即日启程赶赴大同!”
他本是大同总兵,保大同之稳是他份内之职。
其实,赵凌这一年半载下来,已经习惯了沉浸在妻子的温柔乡里,加之小九再有几月就要临盆,如若赵凌自私一些,他定不会离京。
可这家国天下,他终是无法彻底放下。
即便他无心效忠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但江山和百姓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了,保家卫国是赵家子嗣一生下来就要传承下去的信仰。
军情紧急,鞑子已叩边数里,半点容不得拖延,帝王当即下旨,加封赵慎为骑都尉,兼赵凌的参将,即日启程赶赴大同。
军情当先,七公主即便心中还有话要说,此时却也无可耐何。
她算是看明白了,赵慎宁愿去打战,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否则怎会主动请缨?
七公主看着赵慎起身,又看着他策马疾驰而去,心中堵闷难耐,也不知这一别,何时能见?早知……早知道,她是不是不该闹了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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