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君也暗暗纳罕:当真是怪了,怎的我赵家的男儿都不眷女.色?
这是好事,但也不全是好事。
用早饭时,赵宁提筷的手腕有些不得劲,临摹字画实在太累,或许她根本不是当才女的料。这才一个下午,她便手不能提了。
赵翼心细,见赵宁夹菜有困难,关切道:“小五怎么了?可是抱孩子抱的?”
赵宁心道:二哥真好。
她正愁着被人瞧出来呢,若是让四哥知道,她练了几个字就搞成了这般狼狈之态,他肯定会笑话她。幸得二哥这句话,赵宁笑了笑,点头称是,“嗯。”
她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赵慎,却见他端坐着,眼眸微敛,在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他又换回了素白色锦袍。
想来昨个儿穿了月白色衣裳是为了小七小八的洗三礼。
他虽从不喜欢多说,但赵宁如今却觉着四哥其实是个很有血.性的人。
只是......他一贯是白玉一样的人,眉目之间却起了一颗痘子,红红的煞是惹眼,但并无半分难看,反倒添了一份邪魅之感。
赵翼操心完了赵宁,又看向赵慎,“老四,你昨个儿还没生痘子,今天早上怎就冒出来了?是不是近日肝火过旺?我那里有夏枯草,黄连,龙胆,青葙子,你若需要就让小厮去取,另外菊.花泡茶也可降火。”
赵慎的伙食一直很清淡,怎会好端端的肝火过盛?
赵宁也很担心四哥的身子,不由得看向了他,而赵慎刚放下碗箸,他神色极淡,看上去没有一点‘火’的迹象,他道:“不必了,我无事。”
赵宁的院子里晒了不少菊花,她近日虽在宫里,但这些事一早就吩咐了她院中的下人去办。
四哥相貌奇俊,若是留下痕迹,那就不好看了,即便只是眉心那一颗,赵宁也没有忽略。
早饭过后,陪着赵老太君打了一会骨牌,赵宁便回了院子取晒干了的小野菊,她这里没有旁的降火的药材,寻思了半晌,又去找了赵翼,讨要了不少夏枯草与黄连,这才提着药包去了桃园。
但赵慎并不在府上,赵宁隐约失落之中,竟还松了口气,见不到四哥,她反倒落了轻松。
是夜,守院的小厮见赵慎回来,便对他如实道:“四公子,五姑娘今个儿给您送了不少药材,还说都是去邪降火的,让您务必服用了。”
已经是深秋了,天干物燥,赵慎是个正常的康健少年,肝火过盛其实并不算是病。
像赵夔与赵翼也时常会用降火的药材泡茶喝,这是男子的养身之道。
赵慎唇角一抽,他甚至于还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小姑娘提着药包过来时的情形,她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会以为他吃这些东西就能降.火?
少年的身上笼上了一层月华,那眉心的红痘儿愈发明显,像极了美人痣,可他终究清寡薄凉惯了,这颗红痘儿没有减去他分毫的清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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