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完全没有那种“我把儿子养这么大,他一杯水都没给我倒过,却来伺候你”这种念头,反而特别欣慰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还是一颗水灵灵嫩生生,特别讨人喜欢的小白菜。
看着沈随安吃鱼时鼓鼓的脸颊,顾北墨非常有成就感,比杀了虫族女王都要高兴。
那目光太过炽热,沈随安想忽视都做不到,他垂眸看着碗里软糯香滑的粥,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根。
从前那些追求者大部分都在他明确表示拒绝后便不再纠缠,少数锲而不舍的,也在他的躲避和忙碌中热情消散,最终死心。
顾北墨却像闻着鱼味儿的猫,一直追一直追,非得追到把鱼叼到嘴里为止。
沈随安头疼的同时,内心深处还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尽管他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竭力忽视着这种感觉。
就像不小心被刀砍到手的人再看到菜刀时都会想起曾经感受到的疼痛和不断流出的鲜血般,在不幸的家庭中长大,亲眼看着父母从恩爱到仇视、最后分道扬镳、自己还成了受害者的孩子同样会恐惧爱情,恐惧婚姻。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被伤害有多疼,因此哪怕几率再小,他们也不敢再触碰那样东西。
更何况跟菜刀比起来,爱情和婚姻并不是生活必需品。
沈随安喝了一口粥,躁动的心逐渐平静,眼中也带了几分冰冷。
短短十几秒,他的表情就从无奈害羞转变成淡漠镇定,这种变化没有躲过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的顾北墨。
但顾北墨并没有气馁,重点全部放在沈随安因为他而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上,心里还美滋滋的。
这些年来他出过无数次任务,很多在外人看来几乎不可能成功,他却从未失败过。
不管任务多艰难,只要认准目标,并且为之努力,不管过程有多艰难,结果是好的就行。
沈随安给的挫折在他遇到的那些麻烦面前简直是毛毛雨,压根不值一提。
吃完饭,沈随安带着四小只去庭院里散步。
顾北墨今天没有变成大白狮,而是保持人形跟沈随安并肩走着。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余晖。
夜风拂过,吹起沈随安的发丝,带来些许凉意。
不等他打冷战,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残留体温的外套。
沈随安吓了一跳,瞪圆眼睛转头,直勾勾撞进顾北墨那温柔缱绻的眸子里,心漏跳一拍。
刚想拒绝,顾北墨突然倾身,帮他拢紧外套,还扣上几粒纽扣。
拒绝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沈随安只觉得那热度从外套传到脸上,烫得厉害,他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谢。”
顾北墨弯了弯唇,他体格健壮,还比沈随安高出一个头,因此他穿着合身的外套到了沈随安身上便打了无数倍,那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衬得沈随安更加娇小可爱,也更加惹人怜惜。
顾北墨没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沈随安怔住,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