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荆身上的衣料很寻常,他并非富家子弟,不过为人倒是爽朗大气。
崔洛不太想谈及敏感的话题,更不想比试作诗。第一世就被刘学东逼着比试了七步诗。她那一世也算初来乍到,自是处处小心。其实,崔洛并不喜欢文人的这种‘竞技’精神。
崔洛道:“这位是刘兄,那这位大哥又该怎么称呼?”
一声‘大哥’让范荆顿时对崔洛起了好感,传言京城富家公子目中无人,奢华无度,今日看来传闻未必可信。
范荆道:“我啊,是贵州人士,家住黔南,姓范,单名一个荆字。虽及弱冠,但还没取字,你们直接叫我范荆即可,我这人很随意,用不着客客道道。”
这厢,一桌七人相互介绍了起来。
崔洛嘴甜,又唤了一声:“范大哥,你家中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她好像记得范荆一生都念着一个叫做‘月儿’的女子。有一次喝醉了酒,还无意中说漏了嘴,那女子是他未婚妻,可惜后来却因变故,导致阴阳永相隔了。
范荆朗声笑道,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像是叹了一句:“哎,本该娶妻生子的,可惜......不提这事了,来来来,大伙有缘相聚,这几日不宜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崔洛:“.........”看来,他的人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范荆的性子很豪爽,并非是那种典型的寒门子弟,后来入了大理寺,与许墨是同僚。
王宗耀是个擅于世故的人,这厢也跟着举杯畅谈,刘学东也不好再继续端着架子,七人很快就有说有笑了起来。
初春乍暖还寒,刚入夜就起了一阵冷风。各地而来的学子们相互认识过之后,三五成群的结成好友,当然也会出现语言上的生疏。一般寒门子弟聚集在一处,还有合宿一屋的,富家子弟则又是另一番做派。
崔洛回到自己的客房时,突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再细一听又没了动静。她摇头笑了笑,多疑的毛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
崔洛刚一入屋,门扉还没合上,紧接着,又闻窗棂处‘吱呀’一声,一黑色身影跳了进来。
来人一身劲装,体型修长,崔洛挑眉看着她,“好月月,你是想吓死我是不是?有门不走,你偏钻窗户。”
古月站在那里,始终和崔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一板一眼,道:“主子让人过来告诉你一声,若是三日之后,顾长青出现在了贡院,你大可不必惊慌,一切如常进行。”
古月比崔洛年长两岁,二人个头却已经差不多高了。
崔洛‘哦’了一声,她也猜测顾长青会出现在入场考试的搜身现场。科举舞弊屡禁不止,朝廷对文举也会愈发严格。加之,她总觉得顾长青是有意帮她。
“萧翼是你的‘主子’?你可别忘了,咱两今后才是一家人。我现在正担心你会胳膊往外拐。”崔洛言罢,走到桌案前倒水喝。
古月:“........”她哪里会不知道崔洛是故意的,奈何古月却是词穷,找不出任何话语为自己辩解。
李镐在门外敲了两下,“大少爷,热水送来了,您现在要洗漱么?”
本来五郎才是崔洛的书童,但他太过粗枝大叶,崔洛有很多事情不便交给他去做,李镐知道她的身份,办起事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