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娘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让她先等着吧,我这会正忙着。”
洛十娘只是让柳姨娘等着,并没有说让她回去,倘若她自己兀自离开,那便是不尊正室了。今日大清早跑来演戏也是白搭了。得罪了洛十娘倒是不要紧,关键是让崔老太爷和崔老太太知道了,难免会以为她不顾嫡尊庶卑。
寒风冷冽,柳姨娘一张精致的脸被冻的再也笑不出来。
洛十娘很悠闲,她贪吃,绣完腊梅上的最后一片花瓣儿,又让丫鬟给她热了馄饨吃,吃饱喝足,暖意洋洋的靠在大软枕上,透过高丽纸,偷看站在庭院里的柳姨娘,啧道:“我不识字又怎样么?你还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遭罪!”
之前崔范与她举案齐眉时,也教过她识字,可她没有那个性子,白日里忙着卖豆腐维持生计,哪里有闲情学认字?
崔范是个擅长风/花/雪/月的美男子,可过日子却是一塌糊涂,洛十娘要挣银子,还要照顾家中,也不知道那几年怎就半分苦楚也没有察觉?
即便现在想起来,她宁愿崔范还活着。
早知道,何必让他出船打渔......他哪里是会讨生计的人?!
最后连具尸骸也没寻到,只是埋了他寻常所穿的衣物,做了衣冠冢。
洛十娘思起过往,惩戒柳姨娘的心情也没了,干脆又多吃了一碗馄饨,试图化解内心对崔范的念想和那股子怨恨。
柳姨奶在庭院内足足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被洛十娘以身子不虞给打发走了。
她到底适应不了大宅门里的日子,看着和自己夫君曾经好过的女人,洛十娘打心底没法接受。
妻也好,妾也罢,在她的认知里,那便是崔范欺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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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听说了黛品轩的事,不做任何评价。
要是洛十娘就这般保持下去,她在书院也能稍放心。
五郎给崔洛归置了行囊,多半是衣物和吃食,“少爷,小的看书院里其他学子也带着书童,要不,小的也跟着您过去好了,还能伺候您洗漱。”
崔洛就怕身边人太多,让她行动不自在:“不必,你留在府上,时刻注意夫人那边的动静,要是再有昨日的事发生,切记第一时间通知我。”
冥冥之中,总感觉洛十娘和长信侯之间的情缘斩也斩不断。
洛十娘一直待在府上,长信侯总不能找到后院来吧?!
五郎犹豫一二,这时才道:“少爷,您有所不知,这阵子米行里出了点事,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头也急着上火,要是夫人能帮上忙,就好了。”
五郎年纪不大,是崔家的家生子,这些年崔范离家出走,他是亲眼看着两位老者为了家族生意四处奔波,如今也就是盼着崔洛能高中入仕,支应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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