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一惊,立马出了口气:“你活着啊,吓死我了。”
壮汉扑到床边想去看躺着那人的伤,手探出去,到底不敢,只能道:“小燕啊,我可是拍了胸脯跟白工说会保你在工地平安的,可你摔得那么重,还是脑袋,是要人命的事,叫我怎么放心。或者,你不去医院,你跟我回宿舍住呗,那里空房多,兄弟也多,好歹能照料,你一人在这儿,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跟你舅交代。”
他一片心意拳拳,可惜那位小燕并不领情,任他如何苦口婆心都无动于衷。
最后壮汉累了,瘫坐在桌前愣神时,察觉到一道同病相怜的目光。
没想到一抬眼竟还真认识。
“诶?小丁?”
丁平看清他模样也意外:“吴工头?”
原来那吴工头早年在楼家的项目下干过活计,和丁平打过交道,两人也算他乡再遇,隔窗聊了一会儿,又似想起什么,各自看了眼屋里的祖宗,无奈放弃。
丁平比吴工头还周到些,虽带不走人,但他硬是又提来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将楼明玥屋内的床褥被套全换成了新的后才约了以后天天给他送饭。
楼明玥心内也复杂,他觉得自己可以自理,却又不能拂了对方好意,只能半推半应,两相权宜。
待到两边重新安静下来,楼明玥就见对窗那男生仍躺在那里,一动没动。他朋友给带的盒饭也摆在原位,早凉了下去,他却没有吃的意思。
之后的几个小时,楼明玥都悄悄的注意着那里,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更不爱窥人隐私,可听着那吴工头的话,知道一个讳疾忌医的重伤员就住自己对面,或许随时有生命危险,他想不上心都难。
睡前,他又往对面看了几眼,期间有近一个多小时,那人都没个反应,他甚至仔细注意了对方的胸腹,竟感觉根本没有起伏。
一时室内死寂,空气凝滞。
正当楼明玥以为那人怕是没气了,准备打120,忽然一声电话铃搅乱了这一方僵固。
同时,那人一挥手,打掉了枕边的手机。
楼明玥见他还能动,放了点心,又在电话微光划过他脸的瞬间察觉到,那个男生其实一直睁着眼,且看得方位似乎还是自己这里。
明明瞧不清他眼神,楼明玥却莫名悚然,这男生的气质……有点吓人。可一想到人家是个伤员,肉体大概正忍受非人痛苦,楼明玥又顾不得计较了。
他的房间带了厕所,不超过两平米,但好歹能容他单独梳洗,也是旅馆里最贵的房间。
睡前,楼明玥拉窗帘,却卡在半道只拉了一半,看了眼面对,楼明玥又放弃了。
连续赶路让楼明玥累得不行,哪怕认床,也让他睡了过去。睡得不熟,所以当夜半铃声又一次响起时,楼明玥立刻就被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