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假,祝微星开始努力尝试。
他将目标瞄准墙上的壁灯,妄想能短路人家一只灯泡,最好还能碎了,灯可以落下,将书架上的竖着摆放的文件砸落,让他看看封皮内页有没有隐藏什么线索。
可惜愿望很美好,能量却很渺小,除了让灯泡又频闪了几下外,屁作用没有。
但祝微星的优点之一,便是不轻易放弃,他像是同这法子耗上了,反正暂时也回不去,他便在那里一遍遍反复练习。
许是熟能生巧,又许累积了能量,反复失败后,祝微星抱着最后一击的想法,终于撼动了屋内的东西!
可惜不是灯泡,伴着一声咔哒,他竟打开了屋内的投屏。
一片白光在正对着书桌的墙面展开,没一会儿,其上便出现了画面。
祝微星本以为会是什么商业资料或视频会议,结果,那里显示的却也是一间书房。
当祝微星正觉那地方的装修摆设莫名眼熟时,一个男人走入镜头里。
二十七八的年纪,穿着挺括且扣到脖子的白衬衫,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
可惜相对于他穿着的考究,他的容貌憔悴消瘦,双颊凹陷,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唯一可取的是眼睛依然有神,清明且坚定,才让他在枯寂的病容里保存了几分往日的精致清俊。
那个男人在镜头前缓缓坐下,他像是有话说,却又一时难言,盯着摄像机呆然了几秒后才轻轻地开了口。
他说:“在你们看到你段录像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有一些话,有必要对大家交代一下。”
“有人曾告诉过我,楼氏……早晚要倒。他说我知道问题在哪。没错,我的确知道。”
“六七十年来,楼氏决策人的权利过于集中,导致整个企业都需时时倚靠上层反应来行事,一旦权利中心出现问题,便顿失重心,大厦将倾。这七、八年,我一直尝试改制,许是我能力不够,又许是时机不对,终究没能成事。”
“这是我的错误,我难辞其咎,我愿承担所有责任。很快,楼氏就将破产清算程序,我会尽力将资产拍卖抵偿,希望能减少各位员工和股东的损失。也感谢大家这些年来的帮助和努力,希望你们在离开楼氏后,可以一展宏图,事事顺意。”
说着,他起身对着镜头重重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
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坐了回去,那一刻像有些头晕,用力撑了撑桌面以稳住身体。
又过了几分钟,他平缓了呼吸,重又抬起头来望向了摄像机。
这一次,他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