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星:“谢谢,那……现在练哪一首?”
这是太久没来上学忘了老师姓啥也忘了学了啥?不会连长笛怎么吹都忘了吧?
女生忍着没翻白眼:“我和你之前没一起上课,我怎么知道你练哪首。反正我在练《山羊之舞》。”口气不善,但没忍住泄露一丝小骄傲。
祝微星有这曲子的记忆,不简单,而自己还在吹笛头……落后人家不知几年的水平。
灾难。
等到他把长笛取出擦拭准备后就更灾难了,人家那管闪闪发光熠熠生辉,一看便质感满格,他这个却斑斑驳驳愈显廉价可怜。
现在的祝微星可不会因为物质鄙陋就随便自卑,但在专业问题上,撇去价格缺陷,他的乐器是缺乏良好维护才变这样的,是他失职,祝微星应该惭愧。
又等了快十分钟,门外终于走进一男人,三十多,不高,戴副眼镜,瞧着挺斯文,一看就是文艺工作者。
祝微星和女生一起起身,喊:“陈老师。”
陈周陈老师对那女生笑,对祝微星不过淡淡扫了眼。
祝微星心说:果然。
“陆小爱,”陈老师坐下后点女生名,又点了一首练习曲,让她吹,这是回课,也就是检查作业。
这练习曲祝微星竟也知道,还知道很难。而陆小爱吹得很好,气息绵长沉稳,姿态优美舒展,情绪饱满到位,流畅完整的表现,和祝微星一个天一个地。他静静听完,又听陈老师分析讲解,用词专业,要求严格,祝微星跟不上节奏。
足足半小时后,陈老师才正眼看了过来。
“舍得来上课了?”一出口就是讽刺。
“听你们夏老师说,你伤到头把怎么吹笛子都忘了?”陈老师开门见山,说完却噗嗤笑了,“拍电视啊?人生如戏是不是?”
身边的陆小爱投来惊骇视线,祝微星未语。
陈老师随手翻谱,语气温和,言辞却冰凉:“你们夏老师的意思,让我给你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花心思从头教起。不过呢……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离奇经历,我不信。因为你不是一个诚实的学生,也不是一个认真的学生。撒谎、旷课、扰乱课堂纪律,恶劣前科不胜枚举。再者,就算是真的,我也没这功夫和义务,我教大学生,不教幼儿园,还做启蒙教育。”
“不过作为老师,总要教你点什么。今天让你来,我个人想给你一点建议。那就是你应该直接放弃这个专业,转去学别的或学理论都好,不要浪费老师的时间,和你自己的时间。”
话落,已做好对方会有激烈反应的陈周,却只听一句平静询问。
祝微星:“您觉得我学不会?”
“学得会学不会不是问题,也不重要。”陈老师一直看着面前的谱,连眼神都吝啬给予,“我直截了当点,且当你失忆的借口是真,什么都不记得的你从头开始练?人家学小步舞曲、小协奏曲,你呢?笛头吹响了吗?长音练稳了吗?就算都会了,能到联欢晚会上走个过场大概就是你的毕业水准。有意义?别说专业路线,做个家教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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