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之为探花,他年纪稍大,为人谨小慎微,小声道:“霍大人,你二人认识?”
霍重华葳蕤的五官这时突然变了画风,“今日幸好是在宫内遇见顾四爷,不然,我背后恐怕还要挨一箭。”
黄信之听懵了,他还在观政期,并不想惹麻烦,后退了两步,静看二人说话。
顾景航走近一步,身子与霍重华斜斜相对,这是最为狂妄的姿势,霍重华却笑道:“别这样看着我,会得斗鸡眼的。”
顾景航蓦的腮帮鼓动,广袖一拂,往宫门方向而去。留下一阵疾风自长道口吹来。
霍重华轻轻摇头,至今没有明白顾景航处处针对他的原因。他吐了口浊气,抬头望去,远处是朱红城墙延绵的地方,似无穷无尽,浮雕的龙,腾起的祥云,这里是所有权势集中的地方,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利益而肆意互残。
他想,总有一天,他与顾景航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黄信之走上前,“霍大人,你与顾百户曾有纠葛?我可劝你一句,他是顾家人,惹不起的!”
“你有一家老小,自是不敢惹,可我……孤身一人。”
霍重华无视黄信之的警告,接着提步往户部衙门走去。不是他想惹顾景航,而是这人阴魂不散,仿佛上辈子就纠缠了。
这箱,户部并不怎么安宁。王重阳面色温怒,霍重华步入厅堂时,户部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都指望着霍重华这颗新秀能开解一二。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霍重华问。口气却极淡,但无法叫人不重视,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在官场打拼的命。
王重阳叹了口气,让霍重华随他去偏厅,那里没有旁人,似乎是王大人有意为之,不想让接下来这段谈话被人知晓,要知道,户部除了王重阳,还有一个楚居盛,衙门里不乏有他的人,“还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六十大寿一事,如今国库亏空,每到年关,批红都是一个大问题。南方耕种,浙江水患尚未解决,太子却提出要户部拿出三万两银子给皇后娘娘修造摘月楼。娘娘的六十大寿就在年底,别说是三万两,就是三十万两也来不及啊。楚大人那边已经批了,本官就是不依,看他们能如何!”
霍重华闻言,只是微微静思了几息,便道:“陛下肯定也知晓吧?陛下没有言明叱责太子,是不是想让此事放任下去?”霍重华眸光晦暗,眸底的阴沉令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哪里像是个即将弱冠的年轻郎君!
他就是个随时随地的千变郎。
王重阳沉吟:“此事,本官还得同康王商议一二,你是说陛下会不会有意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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