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口气抵在喉咙口,上下不得。这个楚棠小妮子将她的‘好意’拂去不说,言下之意,还让她将楚莲接回府。楚棠要是不去大房,她手里的银子一文也出不来。吴氏又不能明面索要了,故此,走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之后又派了婆子过来接楚莲。
当夜,楚棠去了楚莲屋子里,“大堂姐,你明日就要回大房了,这今后的日子,你可得想好了,一旦踏出这个门槛,再无回旋的可能。棠儿只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说着,她从自己的腰上取了荷包,里面是几张银票:“这个,你收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大夫人也好,你今后的夫君也好,都不能一味轻信。”
楚莲正推辞,“棠儿妹妹,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
楚棠这时已经站起身:“堂姐!就这样吧,你若不收下,棠儿心里会过意不去,今后……你保重,待你出嫁时,棠儿再去看你。”如果楚莲非嫁不可,那就指望着霍重华这辈子刀下留人,饶了他庶兄一条贱/命吧。
第二日,楚莲随着老嬷嬷走后,楚棠一个人静了很久,对楚莲的婚事愈发不满,就算霍重华这辈子不那么嗜血杀人,霍重明也绝非良配。
日子眨眼而过,很快就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闱。
秋闱又称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设在布政使司驻地,考场为贡院,因考期在八月,故称秋闱。
楚棠和楚湛亲自送了楚云慕去贡院,这一考就是三场,很是考验学子的耐力和忍性。
“二哥哥,你放心去考,棠儿相信你一定能中举,棠儿已经预定了望月楼的酒席,等你一考完,咱们就去吃山珍海味。”楚棠不缺银子,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更是舍得花钱。
楚云慕今日参试,楚家大房无一人来看过他,甚至包括他的生母张氏也没有露面,独独二房的楚棠和楚湛对他信心满满,楚湛也道:“是啊,二哥,你先考,过几年我也要考了,你可得给我做榜样。”
楚云慕抿唇笑了笑,心头微暖,要那么多人在意做什么?有那么一两个真心待自己的足以。
京城的监生和科举生员陆续进场接受皂隶搜身查探,楚棠与楚湛二人准备离开时,就见一人骑着小毛驴,缓缓而来。有小半年未见了吧?楚棠有些恍惚,险些没认出来,怎么此人如今这般沧桑,还是那件洗的发白的宝蓝色直裰,下巴处已经冒出了暗青色的胡渣,他怎么都长胡子了?半是成熟,半是狂野,一种知性且狂妄的俊逸,叫人望之仰慕,却又怯于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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