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没再多说,从奶娘手里接过已经开始牙牙学语的朱辰,吩咐下人好生招待顾景航,这便回了寝房。
不多时,康王下朝回府,本是一贯儒雅的面容此刻布满阴霾,顾景航随着他步入书房,门扉刚阖上,康王当即摔碎了桌案上的琥珀镇纸:“简直荒谬!黄河百年一见的春/潮决堤,工部竟将此事怪在了钦天监头上!若非堤坝常年失修,户部的银子迟迟的拨不下来,黄河下游的百姓今年怎会闹得无田可垦!工部张卿,户部楚居盛,这二人就是一丘之貉,倒是为难了王大人,险些又着了此二人的道!”
此言刚落,顾景航大抵猜到是什么事了,这时提议道:“姑父,张大人是慕王之人,而楚居盛支持的是太子,他二人此番联手势必是为了对付辰王,以我看,咱们不如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康王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他怒愤的是朝堂上的这些人为了权势弃百姓与不顾,他是心痛祖宗打下的百年基业。
“辰王也不会坐以待毙,且让这三人先厮杀吧,王大人已向陛下请旨,择日赶赴江南赈灾,你带些暗卫,与他同去。只怕有些人见不得王大人做这个冲锋上阵的人。”康王让自己极力平复心绪。
顾景航欲言又止,他本还有一事要说,但今日只能作罢,“好,景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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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普陀山之后的第三日,沈万在府上设了酒馈,来的都是沈家商号里的掌柜,管事和一些生意上来往的商户。沈家对待这些人素来宽厚大方,沈万这次也算是以东家的身份犒劳诸人。霍重华是沈岳在京城的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也在相邀之列。沈岳本以为他不会出席,毕竟离秋闱还有半年时日之久。不过,霍重华在黄昏暮色时分,还是踏足了沈宅。
在前院用过饭,沈岳单独将他叫了出来,二人在沈家的园林中闲逛,“今日来人大多是我沈家的生意上的伙伴,亦或者帮手,言谈举止恐失雅致,让霍兄见笑了。”沈岳道。
霍重华失笑,摇了摇头:“沈兄,我,你还不知道么?也非君子,怎会嘲讽旁人。”头顶是银月入钩,漫天的星辰预示着明日的好天气。霍重华此刻却有一种呼吸微滞之感,心绪跌荡不受控制,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茫茫不知愁滋。
沈岳是盼着霍重华此番能中举的,“霍兄,有王大人和徐老举荐,我可等着你来年与我同窗呢。”
春闱是在秋闱后的第二年春天,沈岳做了落榜的打算,到时候与霍重华在一道再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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