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凡事一板一眼,皆是按着规矩来,从不僭越违礼,是个老实本分,但也顽固的老妇。
若非看在沈氏以及她的确是真心护着自己的份上,楚棠怕是就早将她大发到小厨房里做活了。
楚棠脸上无半分他色,稚嫩的小脸太过清淡,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疏离感。
她道:“童妈妈,你是从金陵过来的,也知道沈家祖上是靠着什么发家,这陶朱之道也是幼时母亲教会我的,如今我不过是拿了自己的银子去做了正经事,这都要一一向童妈妈你汇报么?”
童妈妈立马察觉到不对,脸色欠了一欠:“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老奴哪能让您汇报。”她还是觉得楚棠的行径不妥,又道:“小姐,您莫不是拿着银子去……”做买卖?
不能吧,小姐这才多大!
况且,士农工商,小姐是官家女儿,要去经商的话,恐怕不合规矩,会损了楚家百年簪缨的清誉。
楚棠哪里不知道童妈妈的所思所虑?
未及她说完,楚棠便打断了她的话:“童妈妈岁数也大了,下面的小丫鬟还要靠你多多调教,这账目的事今后就不必管了,我亲自操持。”
童妈妈怀里私库的钥匙还没焐热,这厢楚棠就要收回去,她自是有种不再被重用之感,顿时老眼婆娑,声音哽咽:“老奴无能,没能依照夫人的心愿,好生将姐儿和哥儿照顾长大,老奴还是回金陵老宅去吧。”
童妈妈这般哭诉,却是没有人楚棠动容,她反倒觉得嫌腻,“童妈妈这是哪里话,你都已经离了金陵多年了,这再回去怕是会不适应,再者我这里也缺不了你,账目不用你管,我手底下的人还是童妈妈能管得住的。”
楚棠适时给童妈妈留了脸面,收回了账目和钥匙,便让墨巧儿锁进了自己的箱笼里。
童妈妈见楚棠寡淡的倚着软塌看书,又想与她亲近,但楚棠却是如同未见,她只好退了出去。
墨随儿忧心道:“小姐,这事万一传到老祖宗耳朵里,您可如何收场?”
楚棠又犯了夏乏,干脆弃了书不看了,至于楚老太太会怎么想她,且随她去吧。左右不过又是一场戏。
“无碍的,童妈妈知道分寸。”她懒懒道。
这时,外面的小丫鬟提着一只鸟笼子过来,笑道:“小姐,您托人买的八哥送来了。”
八哥?
楚棠莫名的看着守门丫鬟手里的鸟笼子,里面还真关着一只鸟儿,尾羽黑色,尾下覆羽黑而具白端,嘴基上羽额耸立,样子很无怪,而且相貌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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