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初动真情,满心欢喜。
被自己心悦的男子如此珍之,重之,哪个女子能不高兴呢!
她是何等的心性?又是非常人所能及的聪慧,进门后就帮衬着顾景航谋划着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先是定北侯府的世子之位,一个庶子要想从顾家众多兄弟当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更何况上面已经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世子。
楚棠承认自己用了些手段,做了些违背良心的事,跟他一起步步为营,夺了顾家的掌家权。
本以为她这般真心待他,也能换来对方真情以待,毕竟他当初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娶她。那时大同异动,他本不必赶往前线,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军功,为的就是能在皇帝面前求娶她,给她一份荣耀体面的出嫁。
可原来啊,一切只是一场幻想,一场有毒的空欢喜。
最为可笑的是,原来初次见面时,他嘴中的‘熟人’当真是真有其人。
楚棠也是在顾景航的书房无意看到一副画册,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当了旁人的替身,却还浑然不知的以为顾景航视她如命。
她腹中三个月大的骨肉就在那次流产了,从此落下了不孕的毛病。
楚棠醒来时,顾景航就坐在榻边,那双淬满星辰的眸子仿佛一下子黯然失色,再也没有往日的凝视她时的柔情了,他嗓音沉重黯哑,嗓音没有丝毫温度,道:“谁让你去碰那副画册的!?你一直那样下去不好么?我本可以照顾你一世,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是现在……”
她想要的一切?从头到尾,她最想要的无非是一个他啊。
楚棠表面端庄舒凝,骨子里却是好强倔强的,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管不顾的去拉扯顾景航,一定要让他说个清楚。
顾景航是个武将,一起身就轻易躲开了她的撕扯,那样居高临下,像是看着一个濒临消亡的魂魄,道:“我说过,你只要好好待在侯府,我自会给你一切。”
楚棠身子虚弱,绝望透顶,却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冷落与温怒。当日,顾景航就去了宣府,这一去就是八年。
八年啊!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八年?
她从碧玉年华熬成了憔悴少妇,她的夫君却从来都没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与说法。就那样决绝的将她一人丢在这座人情冷落的侯府整整八年不闻不问。
一年前,顾景航又带着一身的军功回来了,定北侯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他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侯位。
是以,楚棠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别人众星捧月的侯夫人,可她却哪里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