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柳曦回味够,院外的吵闹声刺得她耳膜生疼,她拿起一根干净点的木杆,冲了出去。
“老郑家的,刚咋没声了呢?”
“又被孩子打了吧!”
“叫她上赶着贴男人,贱种!”
这群人男的女的都有,表情极尽扭曲,言语极尽刻薄,笑声极尽尖锐,被阉了五十年的太监跟他们一比都得输。
懒得打嘴仗,柳曦直接上手打。
她先挑干巴瘦的小老头打,老婆子护老伴,必定往上冲,旁边还会有拉偏架的加入战场,正好她一串二,二串叁,叁串万物。
Aced!柳曦感觉自己是疯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别人穿到八零或看书考大学,或做买卖赚第一桶金,或挑准金大腿搞对象,她呢,人没睡上,先出门干仗。
乱打一通,有人上门来搞调解,柳曦打累了,顺势往地上一坐,从碰瓷老人那儿学的本事发挥个十成十,开口必是“我家老郑”、“我男人”和“我孩子”叁选一。Ьしρορο.Ⓒοⅿ(blpopo.coⅿ)
《春天后母心》和《娘道》全让她演明白了。
闹剧暂且落下帷幕,天色不早了,柳曦回屋歇着,在洗漱睡觉前继续回想剧情。
人渣丈夫既瞧不上他的叁个孩子,又瞧不上为他操持家业抚养孩子的原身。她肚子迟迟没动静,加上他没钱再娶,便只当她是免费的保姆,不拿正眼瞅她,平时也不回来看孩子们。
这货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堪称一表人渣,满心想着回城攀高枝,后来果真让他攀上,奇葩各就各位。柳曦记得小说内容,中间有很长一段在描写男女主斗人渣,和人渣家众多极品的故事。
原身被其他人嘲讽排挤,除了他们认为她好欺负之外,还有个原因——人渣是个吃绝户的。
人渣的亡妻、仨孩子的亲生母亲,家里原有两个哥哥,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老两口膝下只剩一个独女,被人渣花言巧语骗到手。
没过几年老两口去世,他们还没活着的亲戚,财产全归了女婿人渣。人渣不会过日子更不会养孩子,眼看老本要吃完,他赶紧花钱娶了隔壁村的原身。
这下好了,全村都觉得原身缺德,图一个吃绝户的人的钱,毕竟人渣家的条件可比原身家好太多了,明摆着冲钱来的。
他们明里暗里针对原身,而原身的父母拿了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对原身不闻不问,上次来找她,还是在她爷爷去世那阵,老人去世前留了钱给她,被她爹私吞了。
总而言之,原身惨啊,惨得柳曦胸口都疼。
好像不止是胸口疼,前胸后背都疼,还勒。
家里房子凑合,俩房间,夏天原身和老二睡,老大老叁俩男孩睡,人渣回家时除外,冬天原身和仨孩子挤一个炕,能省些柴火。
没到烧炕的时节,郑思萍跑另个屋和郑思根抱团生闷气,屋里就柳曦一人,她伸手,摸到胸前缠着布条。
哦对,原身刚十九岁,郑思源才比她小四岁,怕人说闲话,她一直拿布条缠住胸,又弄得灰头土脸的,来减弱性别特征,和他离得远远的避嫌。
双重意义上的有点黑了,柳曦点起油灯,到井里打了盆水,又烧了锅水,她得先洗洗手和脸,凉水硬搓她嫌疼。细致搓洗一番,她倒掉一大盆灰黑色的脏水,再打一盆,这回水清了。
对着镜子,柳曦看见一张白净清丽的容颜,和她的长相属于两极,这张脸是清纯系的顶配。她低头一圈圈解开布条,释放束缚,顿时松快不少,郁结之气散去。
脚没洗呢,她下地去拿盆装热水,刚出她那屋,迎面撞上人的身体。
是郑思源,柳曦在心里狂喊撞得好,立马退后,手往裤子上抹抹,局促道:“小、小源,没撞疼你吧?”
“没有。”郑思源冷着脸答道。
走到他背后,柳曦回头嘱咐道:“待会你把热水端给老二,让她拿热水泡泡脚。”
总拿凉水洗脚,她怕小姑娘将来痛经,这年代痛个经可挺遭罪的。
“敢情不是你劈柴。”听声音,郑思源很烦躁。
“小源啊,你不懂,我听……”柳曦入乡随俗,以毒攻毒,发动絮叨攻势。
听郑思源说了句“闭嘴”,她偷笑走了。他很难受吧,要是她转过去,就能目睹他惊人的尺寸和硬度,要不怎么说是“好大”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