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安静了一会儿,进忠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门突然打开,崇信帝负手出来,瞪了他一眼,抬脚越过他走在前头。
进忠苦笑一声对着里面的宁嫔福了一礼,转身忙追上去。
宁丝婉站在殿门口看着皇上走远,等他出了宫门,便回身走进殿里拿起小桌上的那盅补汤,时间隔得久,汤已经凉了。
像往常一样,宁丝婉将剩下的汤水一点儿一点儿倒进窗边的那盆梅花里,梅花开得极盛,像是吸收了汤中的养分,艳丽地过分,只是宁丝婉抬手轻轻一折,像是折枯枝一样,轻易便折下了一枝梅花。
花虽盛,但枝干已呈死相。
“那位赵御医给的药还真是好用。”宁丝婉兀自言语道,手中玩着花枝,思绪却回到了几天之前。
“做宠妃,杀了皇帝。”焦诗寒在她耳边轻声道,她答应了。
画面一转,赵大夫穿着一身御医官服,打开药箱将一小瓶丹药递给她:
“这瓶药是我照着我师傅的方子做的,我师傅是太医院上一任院首,现在的院首医术远不及他,看不出来,娘娘每日取出一粒融在水中,再用此水浸泡药材、菜果等,做出的药膳短时间内会让人容光焕发,但食用的时间一长就会显出毒性,如服用虎狼之药,透支未来气血以维持现有生机。”
宁丝婉接过他手中的小瓷瓶,一打开里面是细小的红色丸粒:“这些若是被人不小心看到,说成是补药也没问题吧?”
赵大夫摇摇头:“没有问题。”
他师傅的那本绝学世间仅此一本,除了他能查出来,没人能够。说实话焦焦为了这件事来找他时,他是惊讶的,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做了。
皇帝不是明君,他也不用做那良臣,更何况沈文宣和焦诗寒这两个孩子的性命都被罩在皇帝的阴影之下,说是他有违师训也好,违背医德也罢,做一回害人的毒医便做一回吧。
“赵御医,”宁丝婉将小瓷瓶收起来,心下坚定,道,“我还想求一样东西。”
赵大夫不解:“不知娘娘想要什么?”
“避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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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小跑跟上,将手中的纸递上去,一边跟着走一边急道:“皇上,今日几位将军刚进城门就有人趁着人多胡乱撒这些物件,上面写的东西实乃大逆不道,有人企图妖言惑众啊皇上。”
崇信帝一脸不耐烦地接过来,刚看上一眼脸色就变了,顿在原地心中一阵惊涛骇浪:
“这、这是谁传的?是谁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