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种能力比作和面,那植物那种就是半凝固的面汤,季遐年不用劲就能随意揉捏它;而迟晟腿里的,大概是一团半硬的钢铁,季遐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只能使它出现一点的变化。
很快,季遐年就满头大汗。
汗水在他的下颌、鼻尖上汇聚,最终不堪重负地坠落下来,在迟晟的腿上“啪嗒”碎开。
迟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犹豫几秒后又重新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开始放松的姿态变得有些拘谨,眼神找不到位置一样不知该往哪儿放。
季遐年这一“治疗”就用了近十分钟。
万分艰难的,终于把一粒“雪花砂”的棱角抹平,形成了一个相对圆润的形状。
“好了。”
季遐年的声音有些哑,他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喝。但他还只是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就感觉两条腿绵软得像线一样,紧接着身体也软成了一片,让他触不及防地栽倒下去。
怎么回事?
季遐年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
他感到身体被人翻了个面,然后他看到了迟晟的脸。迟晟一脸仓惶和焦急,低头大声在喊他的名字。
季遐年不解地看着迟晟,疲惫地断断续续问,“怎么了……我,我好困……怎么这么黑?”
迟晟紧着牙把季遐年抱在怀里,只觉得怀里的身体一会凉一会烫,浑然不像人的体温。
“没事,没事。嘘——,睡吧,睡一觉就好。”
季遐年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意识坠入黑暗中的那一瞬他想。
——哦,又使用过度了。
·
季遐年这次晕的声势浩大,但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迟晟就守在床边。
“醒了。”
迟晟第一时间发现了季遐年醒来,交握的手终于松开,两只手上都残留着因为过于用力而留下的指甲印。
“有哪儿不舒服吗?”
季遐年坐起来,迟晟忙拿过外套给他披上。然后季遐年才说,“书桌右边第一个抽屉里有个黑色眼镜盒,你把那个拿给我一下。”
迟晟心里一沉,拿了眼镜盒打开,里边果然是那副“酒瓶底”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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