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足有两辆卡车那么大,它的身体圆滚滚的,身上覆盖着厚重如合金的甲壳;它的头有一半被埋在管子里,嫩看到的只有一个口器,像是蜘蛛一般,但是口器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但它没有动,尽管身体起起伏伏看上去像是在呼吸,但是它大概已经死了。
那个巨大的东西,就是母虫。
而堆在母虫身上的那堆管子,它们最终汇聚成了十来股粗细不一的管子和线,全部都通往了同一个地方。它们汇聚在一起,然后连接子在了一把巨大的椅子上。
那个椅子太大了,只看宽度,足够三个人并排坐着,但是实际上,它的可以坐人的地方,只够一个人的位置。那些管子仿佛埋进了椅子里,偶尔从椅子外面冒出来,像是在松土的蚯蚓。
那张椅子里坐着一个人。
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他浑身赤裸,双手扶在扶手上,双脚踩在踏板上;此时他的身体佝偻着,正在剧烈地咳嗽着,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到他那几乎掉光了头发的脑袋。
不过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动作,将他光裸的背部暴露了出来——那背上也插满了管子,它们像是已经跟这具身体生长在了一起一样,不少的边缘都看不到插入的痕迹。
而随着那个人的咳嗽,那些管子连接身体的地方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皮肤崩裂,但是诡异的是却并没有流出鲜血。
这个身体太瘦了,像是一具骷髅。
他的身体几乎没有肌肉,隔着皮肤就能看到他的骨骼,甚至能够数清他的肋骨;他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一张松垮的纸贴在骨骼上,多余的纸堆叠而成,形成难看的沟壑;他的肚子是瘪下去的,甚至让人怀疑里面都没有半点脏器。
他浑身上下,唯一穿戴着的东西,就是手指上的那个宝石戒指。
这就是克里,那个活了千年的怪物。
男人不知从哪儿拿了湿润的帕子,他就站在克里的椅子的旁边,也不去扶住克里;等到克里自己咳完之后,他才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毛巾递了过去。
克里没有接,他在喘息。他的身体已经太腐朽了,就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需要蓄积力量才能做到。
过了一会,克里缓了过来。他伸出手,骷髅一样的手臂颤巍巍地捏住了那块毛巾,然后他用更加缓慢的动作打理起了自己。
这次花费的时间更久了,等克里把毛巾递回来的时候,那上面已经占满了红到发紫的痕迹,不像是血,倒像是干涸的颜料。
男人接过毛巾,然后又走到了房间另一头,原来在那里连接着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伺候克里用的东西。
没一会,男人就端了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五个玻璃瓶,玻璃瓶中白亮亮的,像是关着一团团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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