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倒也没多少事儿,最大的任务不过是定期清理井城废墟边缘的垃圾,所以井城守备基地又被叫“垃圾站”。
这天,垃圾站的站长开着基地唯一的一台P型机甲——还是退役的——进了井城废墟,执行例常的清理任务。因为最近圣星似乎有大事,所以对门面功夫格外注重。即使他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被要求要“彻底”清理一次。
于是卫圻这天就走得深入了一些。
卫圻一直走到了井城的边缘,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仿佛是人说话的声音,又仿佛是谁在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听来格外舒心。
卫圻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听清,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朝着井城深处走去。
最后,当卫圻回神的时候,就看到一截树桩刺透了机甲的合金和驾驶舱,从他的胸膛穿过。那带血的、参差不齐的树桩断裂截面上,冒出了一颗翠绿的嫩芽。嫩芽发着幽幽的荧光,颤巍巍地从树桩上剥落,掉进了他被树桩撕碎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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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圻睁开眼,头痛欲裂。
他记得自己死了,虽然他还没搞清楚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千真万确,他死了。
可是现在,他还活着。
卫圻忍着头疼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卧室里。这间卧室很大,里面的一切摆设都华丽得不真实,是那种卫圻只在电视里看过的装潢。
这是哪儿?
卫圻有些疑惑,但头痛却愈演愈烈,让他无暇思考。然后突然之间,疼痛毫无预兆地拔升了一个等级,简直像是有十几把细小的电钻,正刺透了他的颅骨往脑仁里钻。
“啊!”卫圻毫无防备,抱着脑袋惨叫了起来。
剧痛之中,卫圻只恍惚听到周围一阵兵荒马乱,然后他被人按住了手脚,脖子上被扎了一下,冰凉的液体淌入血管,驱散了疼痛的同时,也让卫圻的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卫圻只能无力地瘫在床上喘息,他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听到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团棉花传来。
“卡丽妲,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头疼症状已经缓解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不耐烦的躁气。
“夫人,这是药物的成瘾症,还有这次手术的刺激造成的。”卡丽妲很是无奈,说道,“手术前我就提醒过您,可——”
“行了。”摩根夫人打断卡丽妲的话,说道,“再加大剂量,绝对不能让他在典礼上犯病。”
“夫人,这恐怕对安少爷的大脑——”卡丽妲欲言又止。
“他本来就是个傻子不是吗?”摩根夫人冷酷地笑了一声,“他最有价值的东西不是他的脑子。”
“是,我明白了,夫人。”卡丽妲恭敬应声。
随后,卫圻的意识就逐渐下沉,困意上涌,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卫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迷雾之中。
这个地方他很熟悉——这是他的意识云里世界。
每个哨兵、向导都有自己的意识云,在意识云里,他们就是王者、就是神明。他们可以随意捏造这个世界的形态,可以在里面飞翔、畅游,甚至还可以放慢时间,体会无尽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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