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小奴止住他,笑嘻嘻道:“我就是随口一提嘛,何必这么容易动怒呢,消消气。”
马铭冷哼一声,抿唇不语。
小奴倚着扫帚道:“我就是感慨一下,世事多变嘛。”
见马铭又要生气,他连忙抬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说正事,说正事。”
他背着手,悠悠道:“既要找人,那须得这人活着才能找,我听说那方娘子不是不小心从那凤凰山上摔下去了么,那山那么高,从上头摔下来,那还有命活啊,指定早死了,说不定如今尸首都在那野兽肚子里化成渣了,还有什么可找的?”
“要我说啊,你们将军这不就是难为你们么?”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正和众人的心意。
本来么,找一个很可能死掉的人,原本就是白费功夫的事,也不知他们将军是着了哪门子邪,被那谢家女郎当众退婚都没有多大反应,反而对找那方娘子那么执着,成日的因为她无故地发脾气,性情是越来越暴躁,哪有往日里半点温润如玉的样子?
可苦了他们这些跑腿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吕将军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总不能罢工不干吧,那是要掉脑袋的。
马铭用余光将身后一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嘴角弯起,随即立即放下,微仰起头,对小奴道:“将军怎么吩咐,我们便怎么办,旁的我们底下的人是管不着的。”
他扬手一指屋子,道:“敢问,这里可有女眷?”
......
听见他这句话的闻灵浑身一紧,被抱着她的叶荣舟轻揉着肩膀安抚。
......
小奴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竟笑出声来:“你瞧瞧这里,除了我这个伺候我家阿郎的小侍从,可还有别人?”
他挥动着手中的扫帚,唉声叹气:“但凡还有旁人,别说是女眷,是个男人也成,我都不用成日的自己做这些洒扫的伙计,累得我成日里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众人见他拿着扫帚,肩上绑着襻膊,衣袍上尽是扫地沾上的灰尘,像是刚从土里捞出来似的,瞧着甚是滑稽。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奴拿扫帚一指,气愤道:“这位兄台,要不你来做这些活计?我敢说,你指定比我还要狼狈。”
那人轻咳两声,扭过头去。
要说这翼国公,确实是有些奇怪,别人家的郎君那个不是妻妾环绕,美姬成群,偏他,跟出家了似的,别说妻妾了,身边连个贴身照顾的婢女都没有,常年只带着两个大男人东瞅西晃的。
最开始,还有人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便送了他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倌给他,事后被他好一顿揍,差点走不动道。
不好女人,也不好男人,苦行僧过得也不过如此了吧?
马铭点了点头:“既如此,咱们——”
话还没说完,便听正屋的窗杦处传来一声响,隐隐约约,缠绵好似呜咽。